“此事全为我一人所为,我认罪。”王父沉声道。
“这事儿不归我管,都尉有没有罪和我没关系。”越葭无所谓道, “我想我和王夫人也算是相识,今日不过是代她来看看父亲而已。”
王台闻言有些沉默。
“都尉知道王夫人为何不能自己来吗?”越葭看着他,自言自语道,“那是因为贺家特意跑到陛下面前表真心,怕陛下不信,一回去就把王夫人休了。不过为避免闲言碎语,仍允许她住在侯府上。说是住,其实和关起没什么区别。也不知她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不说她是罪臣之女,就单这世道而言,她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就已经艰难了。”
王台不为所动,他的身体十分僵硬地维持着刚刚的动作。
牢房外的莫向安静地听着,不曾插话。
“再说说王夫人的二姊,听说秦家那边也有这个打算。不过那位秦县丞还好些,始终不肯休妻。为了不让他为难,王二娘子主动回了都城,如今整日整夜被姑舅折腾着,日子也不是很好过。”越葭不停地絮叨着,一句有关案件的话都没提,“再讲讲您的大女儿,听说随军远在凉州呢?兴许是还没听到消息,不过应该也快了吧?”
“若是都尉肯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不定你的女儿们还能好好过下去。可一旦定罪了,都尉和令郎不过是一死,她们怕是就不好过了。其实这样也还好,可惜王成竟攀咬了太子。你说太子,还有皇后会不会因此而迁怒呢?”
说罢,越葭也不管他是何反应,就准备离开了。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留了句话,“我言尽于此,还请都尉考虑清楚利害。”
“这就完了?”莫向一脸惊奇道。
越葭看他一眼,“不然呢?”
“你……你不见见王成?”莫向有些着急道。
“见他干什么?听他胡言乱语?”越葭斜乜他一眼。
和王台不一样,王成明显没有什么太大的牵挂。但不是说审问是没有意义的,只是她是来帮忙的,没必要花太多的时间去审问。而且,这样还会加重她被牵连的风险,得不偿失。
毕竟莫向掌管中护营的时间也不长,光她知道的,里面就有几个长公主的眼线。
最重要的是,王初如此记挂父兄,那说明王台父子俩和她之间的感情应该很深厚。
可王台在听说王初遭受磨难后,却仍旧无动于衷。
这不符合常理,兴许里面还有更大的隐情,这让她不得不多留心。
“那太子要怎么办呀?”莫向傻眼道。
“实话实说,如实上报呗。”越葭一副“你还想怎么办”的神情。
“可……万一太子记恨我怎么办?”莫向担忧道。
“那就不要说好了,然后陛下就会猜忌你,很快,你就可以下去和你的祖宗们见面了。”越葭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但我希望你明年的坟头草不要长到三米高,不然身为好友的我,实在是不好祭奠。”
“你少咒我。”莫向一脸晦气地拍了拍肩膀,“我就知道,钱难赚,屎难吃……”
“那当官呢?”越葭一脸好笑道。
莫向愣了一下,没好气道:“还他妈不如吃屎呢。”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弱弱道:“哪怕它真是一坨屎……我也还是想吃的。”
越葭“噗呲”一笑,何止想啊,还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