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请。”越葭干笑几声。
见何毅进去后,越葭立即转身,却直接撞到秦止身上。
她抬头看着秦止,十分认真道:“我觉得吧,我们真的可以改日来拜访。”
秦止低头打量她几眼,抬手将她转了回去,极为冷漠道:“早死晚死都要死,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越葭一进去,就直接坐下了。
“见过平阳侯,见过平阳侯夫人。”秦止十分端正地行了礼,这让越葭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她心中一阵懊悔,自己怎么还把这茬给忘了。
在几人的注视下,越葭慌忙起身行礼,后又手脚无措地坐了回去。
她坐得端庄,有些愧疚道:“其实当昨日上门来赔礼道歉的,实在是脱不开身,故只能今日来。”
平阳侯夫人摆摆手,和蔼道:“你们朝堂的事情,我不懂。但是君侯常说,对事不对人,堂上的事情堂上论。咱们私底下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再说,为了这件小事儿,你还差人送来赔礼,我和君侯还能记恨你不成。”
平阳侯冷不丁被提到,也只能跟着附和,就是手不住地揉着腰际。
他低着头,心中不断冷笑,你要是知道那个账目是因为越葭摆了他一道,恐怕可不止记恨这么简单了。
“多谢夫人能够理解。”越葭赔笑道。
平阳侯夫人笑着点点头,偏头向秦止询问道:“说起来,我也好些年没见过崇老王爷和老王妃了,不知二老的身体可还安康?”
“都很好,我替我父我母谢过夫人牵挂。”秦止回道。
看着二人闲聊,越葭扭头对着何毅说道:“君侯,可否一叙?”
何毅愣了一下,心中狐疑道:这家伙不会又挖了什么坑,等着他跳吧?
但转念一想,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平阳侯夫人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屏退了下人,还勒令其他人不许靠近这里。然后带着秦止去了别的屋子,说是聊聊家常。
等门关上后,越葭简单地向何毅阐述自己发现的疑点。最后,她推测道:“我怀疑,刘兆其实跟这些事情根本一点没关系都没有。”
“哦……”何毅抬头看了越葭几眼,没关系,你逮他干什么?
他突然使劲儿拍了一下案几,瞪眼怒道:“新城,你寻老夫开心是不?”
“你先别生气,听我讲完,听我讲完。”越葭安抚了一下暴怒的何老头,继续讲道,“有关刘兆的案子上一次就是君侯亲自查办的,君侯应该最清楚,刘兆之所以能逃脱,是因为所寻到的证据无法直接证明他有罪。刘兆又咬死自己是被人冒充,根本就不知情。再加上当时有与其牵连的勋贵做保,这才一直搁置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上次让他逃了,这次必然能把人钉死才是正道。这才是我如今不敢动他,非要再调查调查的原因。”何毅闻言叹了口气。
“君侯有没有想过其实不是逃过一劫,而是事实就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呢?”
“一开始查的时候,被迫害的民众都是说没看到过正脸,但说得特征都能对得上。不过,由于一直没能搜出赃款来,再加上证据不明,便一直拖了下去。”何毅陷入了回忆中,“直到那天,突然出现了个苦主,坚称自己在现场且见过刘兆,手上还有当时刘兆逢人就炫耀他新得的玉佩。结果第二天,这苦主自己就翻了供,说是他冒充了刘兆,还撞死在了廷尉府里。”
“我当时就觉得有些蹊跷,只是刘兆的确是祸害了不少清白无辜之人,我也就没再多想。”何毅有些诧异道,“可这次,人证物证俱在。的的确确是刘兆所做,这总不能抵赖吧。而且还是你自己查的,人也是你抓的。”
“人是我抓得不假。”越葭顿了一下,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可查……却不是我查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毅愣了一愣,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喽。”越葭语气慵懒,她耸了耸肩,说道:“我一直呆在西北,到今日也才回来不过一个月,哪有空去查这些呀?再说,我的本职是行军打仗,没事干和君侯抢饭碗干什么?”
何毅沉默不语,松弛的眼皮向下耷拉着,不知在想什么。
“君侯可知,我那些如山的铁证从哪儿来的吗?”越葭神秘地笑了笑,语气玩味。“我呐,回府的某一天,走在路上,这证据就掉到了我的脸上。你说多神奇呀?”
“可这神奇的不止是这‘长了腿’的证据,我那日抓人那么晚,都快宵禁了。可兰台那群人的消息却那般灵通……当真是鬼怪作祟。君侯应该很清楚,御史大夫那个人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只要收到这样的消息,必会向君侯查证,一旦确认,可不就一大早撺掇着君侯进了宫。”见何毅依旧没有说话,越葭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过了一会儿,何毅揉了揉太阳穴,沉吟道:“我一直觉得校事官这个职位,是个极大的祸患。所以,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