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牧被自己的闹钟吵醒。他轻手轻脚洗漱完毕。天空开始下小雨,他没让阿奶出门,自己撑着雨伞跑去集市上买了一日三餐的食材。再回到后院,文箬已经起床,正和阿奶在灶上蒸米。
李牧问道,“阿奶,我买了早餐。您怎么又做起米饭了呢?”
文箬赏他一记白眼,“笨,我们在蒸糯米,准备自制米酒呢。”
“噢。文箬,你想吃的南瓜苗没有卖的。我买了南瓜花和一颗嫩南瓜。”李牧弯腰从筐里取出自己买回来的食材。
阿奶手上沾着糯米粒,比划着,大概意思是自家地里有南瓜,不用买的。
李牧安慰林奶奶,“阿奶,没事。自家地里的瓜,以后再吃。”
这天因为下雨,店里的老袁和汪婶同时请假。早饭之后,林扬又把俩人叫到前店,让他们守店,自己去送货。小店是附近几家小饭馆的啤酒饮料供应商,每隔几天要去补货。
文箬坐在门口,看着雨幕。“林扬哥的两位员工,果然如你所说,不靠谱。他们不像是员工,倒像是老板。这里一年有大半年在下雨,居然还能因为下雨请假,也是服气。我小时候因为下雨不想去学校,被我舅舅揍了一顿。小孩子不能随心所欲,大人们却可以。真不公平!”
李牧站在收银台,听她絮絮叨叨。店里没有顾客,倒是有不少村子里的电话订单。他逐一记下,挑拣打包,等待林老板回来送第二波货。
“李牧,李牧,门口来了一辆车。这么大雨,居然有客人来了耶!”文箬扭头和正在打包的李牧说。
她清了清嗓子,在叮咚声响之后,喊道“欢迎光临!”
李牧扯了扯她的袖口,跟进来的人说,“您买东西的话,随便挑,购物篮在门口。您如果找人的话,他请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进来的是一位漂亮姑娘,姑娘穿着碎花连衣裙,从门口的冰柜里取了三支雪糕。结账后,推了两支到他俩面前,说请你们的。花姑娘说完拿起自己的那支出了店门,站在屋檐下许久。姑娘把自己手里攥着的雪糕丢向雨幕,嘴上大喊,“袁铭一,你丫就是一混蛋。”
文箬抬起胳膊碰了碰李牧,“昨晚那位老袁,居然有这么痴心的追求者。花姐姐看上他啥呢?看上他,还不如看上我林扬哥呢!”
她说完拆开雪糕的包装纸,跟李牧说,“小姐姐人挺好的。拆了吧,再不吃雪糕就化了。”
文箬的林扬哥回来了。他没脱雨衣,在屋檐下接过李牧递来的下一批货的推车。花姑娘追在他身旁问老袁在哪儿。
林扬说,“不知道。他是小时工,人干多少活儿,结多少工资。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花姑娘质疑他,“你就不怕他是在逃犯罪人员?”
林扬直起腰,看了姑娘一眼。原本想说你开玩笑的吧,不过他深吸一口气还是跟姑娘说了部分事实。“他来的那天,带了派出所出具的无犯罪记录证明,日期也是最新的。你与其在我家店门口苦等,不如回城里找找。指不定,他就在你眼皮底下呢。”
第二批次的货装了车,花姑娘也开车离去。林扬重新回到店门口,喝了水之后,把水杯递给文箬。
文箬说,“林扬哥,我觉得随身带无犯罪记录证明的人,很可疑呢!”
林扬回她,“派出所的印章是真的。”
“可是,您的店员稳定性不行呀,上班上得随心所欲。”她追加点评。
“无论如何,我不吃亏。”林扬说。
“怎么不吃亏?”
“老袁是付费来上班的。他陆陆续续来了三周,你哥我把未来两个月店里空调电费挣回来。哪里吃亏了。”
林扬又去送货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文箬。
她带着林扬的水杯进店,叮咚的声响让她回过神。“李牧,大人们的随心所欲太任性了,完全想不通逻辑。”
李牧说,“林老板的行为就很有逻辑。他是生意人,有生意送上门,并且还没风险。有钱不赚才是没逻辑。别想了。现在店里不忙,你去做奥赛习题吧。”兢兢业业临时工·免费店员·期末考试鸭蛋拥有者·李牧,催促文箬用功。
“李牧,你自己在玩儿,居然督促我学习。”
“你哥交代的……”
“额……我没听课,不会做。”
“哪题不会,我给你找老师讲解。”
“李牧,老师不会是你自己吧?”
“文箬,你太瞧得起我了。”
“不想写。”
“噢…”
“不过,我可以练琴。李牧,你等着。我要给你单调的打工时间,增加些乐趣。”说完,她跑去后院,取了自己的琴盒。
收银台前的小货架成了谱架,门口空旷之地成了舞台。李牧不会小提琴,也不太懂音乐。“好听!”他遵从内心夸奖道。
“那是。十年的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