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有女人的声音?”周明辉本就被事情突然闹大搅得心神不宁,现下更是被吓了一跳。
唐开只觉得额角跳着疼,往年也没这么多幺蛾子啊?不由瞪了看戏的沈墨一眼,喝道: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礼部侍郎之女周未央,拜见唐府尹。”周未央不再低头佝偻着身形,落落大方起身,向唐开行礼。
人群哗然,周家千金出口成章的美名他们自是知晓,可她一个女子为何能在科考考场?
李成也用询问的视线看向裴智,怎么个事?你未婚妻咋出现在这了?!
裴智也回以迷茫的眼神,我不知道啊!
“瞧,唐府尹,这不就是人证吗?若你这院试当真公正,周小姐是怎么进来的呢?”沈墨缓缓开口,直勾勾盯着唐开,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那眼神锐利恍若带钩,看得唐开心惊。
他下意识错开视线,心念百转千回,这周常清虽官位低他一等,可毕竟也是左相手底下的人,没有左相的命令,他不能随意出手动自己人,只得斟酌着开口:
“呵,荒唐!休要在这搬弄是非!周未央,你一女子,竟敢违反大雍律法私入科考,简直大胆!念在初犯,本府宽宏大量,来人!将周小姐请出去!”
这话不仅撇清了自己,把锅扣到周未央头上,还顾及了周侍郎的面子,唐开自觉聪明,却被沈墨倒打一耙:
“哦?周小姐何来违反律法一说?大雍律法确实规定男子能参加科考,可又有哪个法条说禁止女子参与?法无禁止皆可为!周小姐进来没问题,可她如何能进来,不正是我们今天要审的关窍吗?”
沈墨微仰起头,下颌扬起利落的弧线,话语掷地有力,竟让全场鸦雀无声,学堂的学生们震惊于夫子的魄力,而那群草包少爷压根不知律法里有什么东西,一时也只能干瞪着眼。
“你、你——强词夺理!律法上怎么可能没有?!”唐开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又不想失了面子,脸红脖子粗地给自己找补。
可偏有好事的人去找了,郑山长不知从哪掏出一本比拳头还厚的律法集,在科举法那翻找了半天,而后递到唐开跟前:
“坏了,唐大人,还真没写!”
唐开:······
“拿走拿走!”他一时气急,烦躁把人赶开,兀自思索对策,没留意堂下的沈墨和郑山长对视一眼,有些时候,人的交流仅靠一个眼神,沈墨心领神会,朝他轻轻点头。
看来,秦公子的人,埋在这了。
他们都清楚,提督学政不可能缺席覆试,之前的种种都是为了让唐开一派轻敌,而猎物一旦掉以轻心,就会漏洞百出,覆试,就是最好的收网时机,现下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等提督学政过来。
“人证已有,至于物证······”沈墨转身,冷眼看向心虚遮掩的周明辉,“就请周公子现场写字,和试卷上的字迹对比一下吧!”
“你算老几?敢来命令本少?!”周明辉还因之前学堂的事记恨着她,可又想起那满盒的人头,一时惊怒交加,险些气晕过去,而后想起祖父给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功名,这钱也不能白花啊!索性嚎啕大哭着跪在唐开面前:
“唐府尹我冤枉啊!您难道就让她这样欺负我吗?!我是清白的啊!”
唐开正低头在查看什么,没搭理他丑态百出的样子,忽然惹人寻味地一笑,抬眼得意地看向堂下的沈墨:
“本府方才查看,发现这个叫李陶的人身份可疑,莫不也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来人,给本府把她揪出来!”
沈墨心里一紧,坏了,本想等自己人来了再让李桃露面,却还是被唐开顺着周未央的蛛丝马迹找到了她。
“别揪我头发!我自己出来!”李二丫恼火地挥开官吏的手,这么大的阵仗让她有些露怯,却还是强装镇定,朝自家惊呆了的大哥一笑。
“哼,乡野丫头还敢如此猖狂!来人,这李桃扰乱考纲,先仗十以示公正!”唐开今日喊了这么多次来人,可算有一回落了地,五大三粗的小吏将李桃团团围住,一拳粗的杀威棒甚是骇人,眼看就要落到她身上。
与此同时京城一角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不知哪里得罪了你,这样,我爹是国子监祭酒,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给他提,只求好汉绕我一条狗命!”蔡浩眼看着喽罗们都被黑衣少年轻松撂倒,吓得连连后退,直至瘫软在地,背后抵着小巷的砖墙,再无可退。
“谁要你的狗命了?我只是要——”秦青转了转手里泛着寒光的匕首,指向蔡浩的身下两寸处。
蔡浩愣愣看着自己的那处,还没反应过来:“啊?啊、那、那也不行!我可是蔡家的独苗,你不能——啊!!!”
凄厉的哀嚎响彻天际,在这一天,蔡浩和他的小兄弟永别了。
秦青嫌弃甩掉刀刃上沾着的污血,虽说他以前在村里也干些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