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终在卯时左右进入僕县城中。邢慕禾迷迷糊糊地醒来,脑子混乱一片,她明明记得自己进了一家客栈,怎会身处马车内,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怀中的包袱和身旁一直盯着自己的骆子寒,突然将昨晚的事情全部想起。
“醒了?”骆子寒笑着说道:“睡得可好?”
邢慕禾木木地点头,可骆子寒为何朝她笑得那么怪异?她掀起马车一侧布幔,街上已经有不少小摊正贩卖食物,一阵阵香味钻进鼻子里,勾起了馋虫。
昨晚便什么都没吃,到现在她早已经饥肠辘辘。
“师傅,前面停一下。”骆子寒朝驾车的车夫喊道,等车停下又对邢慕禾言:“走吧,不是饿了吗?”
邢慕禾惊喜地望着他,然后扶着马车缓缓下地。
面前皆是各式小吃,邢慕禾都不知道该选哪个,她闭眼深深呼吸一口:“包子、油饼、阳春面、馄饨、玉米、小米粥。”
突然,一阵葱香味吸入鼻子,就是它了。
邢慕禾快步跑到摊位面前,双眼盯着新出锅香味四溢,金黄金黄的葱油饼直冒绿光。“老板,我要三张葱油饼,分开装。”
“好嘞。”老板熟练地将面皮擀长,撒上满满当当的葱花,又将葱花包裹进面团中擀成一个圆饼,然后丢进油锅里。片刻,三张裹着油纸香喷喷的葱油饼便出炉了。
邢慕禾接过滚烫的油饼忙朝着骆子寒奔去,“给。”
骆子寒接过葱油饼道了声谢,眼神却不安地望向别处。
“怎么了?”邢慕禾吹着冒热气的油饼,问道。
“没事。”骆子寒恢复神情,“买好了我们便继续赶路吧。”
回到马车旁,邢慕禾将剩余的油饼递给车夫,“师傅,你先垫吧一口,等你吃完我们再赶路。”
车夫似乎并未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他道了声谢便欣喜地接过狼吞虎咽起来,显然也是饿极了。
等到二人来到僕县衙门,已经辰时。
“师傅。”邢慕禾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递了过去:“这些就算是我们的车钱,劳烦你送我们这一趟。”
车夫接过,不住地出声道谢,一旁的骆子寒则嘴角含笑盯着她。
“怎么了?为何那样看着我?”送走车夫的邢慕禾狐疑道,见骆子寒不言,又问道:“方才在集市,你看到什么了?”
“有人跟踪我们。”骆子寒环顾四周,确定安全后直言道:“或许从我们离开客栈之时便已经被跟踪了。”
“可看清那人模样?”
骆子寒点头:“我们先去衙门。那人并未现身,也未曾出手,先无须担心。”说完便径直踏入衙门大门。
刚走近,门内一男子便出来迎接。男子一身青衫,头戴圆帽,还有两缕胡须。
“在下李怀是衙门的师爷,想必这位就是骆子寒骆捕快了,有失远迎,实在失礼。”李怀客气道。
邢慕禾看着这位师爷的脸,却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李师爷。”骆子寒施礼,然后看向邢慕禾:“这位是穆禾穆仵作,是此次随我一同调任的仵作。”说完将二人调令递了过去。
李怀打量的眼光看着邢慕禾,被她发现后急忙道:“我从未见过年纪这么小的仵作,真是少年可畏。”
邢慕禾客气地点头,却仍旧眉头紧缩。
李怀看过调令,确认无误后朝后唤了一声,一年轻捕快便应声出现。
“这位是捕快朱仪清,这两位是今日调来的骆捕快与穆仵作。”李怀介绍道,“我现下有些要紧事就先不奉陪了,让朱捕快替我好好招呼二位。”说完便离开了。
这衙门师爷溜得倒是挺快,邢慕禾看着他的背影紧了紧眉。
“骆捕快,我已经等你好久了。”朱仪清见李怀离开,抑制不住欣喜道:“你终于来了。”
“我们似乎并不相识。”骆子寒有些受宠若惊,“敢问阁下是?”
“我叫朱仪清,今年十六岁,听闻你的故事这才下定决心报考的捕快,没想到你竟然调来了僕县,以后我便能同你一起共事真是太好了!”朱仪清满脸挡都挡不住的笑容。
“你的故事?”邢慕禾疑惑地看向骆子寒,她怎么从未听说过。
朱仪清见状刚准备讲述,骆子寒便直接出言打断:“不知僕县衙门现有几人啊?”
“僕县原有捕快七人,仵作一人,县令康大人生了重病已经多日未曾出现,衙门大小事务都是师爷决定。”朱仪清一边引着路,一边介绍道,“眼下未经查实的卷宗都呈放于后堂,二位可要歇息会儿再去翻看。”
“也好。”邢慕禾眼神暗示骆子寒,昨日慌乱赶路,夜晚又经历血屋,的确需要清洗一番换身干净衣衫。她梳洗后便将昨夜收好的匕首还给骆子寒,“你拿着吧,防身。”骆子寒留下一句便转身去往衙门后堂。
“听闻僕县有女子接连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