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此时天色已晚,月色遍地,二人一日颠簸已经饥寒交迫,又困又累。
“那边是个客栈吗?”邢慕禾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贴着马背指着不远处的一幢屋子,不确定地问。
“是。”骆子寒对比着地图与周围景致,“马上便是僕县地界了,我们今晚便住在那里,明日再启程吧。”
邢慕禾将马拴在客栈前院,迫不及待地进入店内,将包袱抱在怀里便趴在桌上闭目养神起来,仿佛立刻就要进入梦乡。
突然,骆子寒拍打了几下她的肩膀,她疑惑地睁眼抬头,正准备出声询问却看到骆子寒一脸认真的表情,瞬间睡意全无。
邢慕禾紧了紧怀中的包袱,不经意地四处打量这间客栈。
房子不大,但远处摆设的桌椅却布满灰尘,寻常客栈此时早已有小二前来招呼,而他们到此已有一段时间却仍未见店家踪影,且桌上竹筒中的筷子长短也参差不齐。
更重要的是,仔细闻空气中似乎充斥着一丝腥味,似乎是鲜血的味道。
怕是……进了黑店了。
骆子寒示意邢慕禾噤声,取下腰间的匕首递给她防身,然后缓缓靠近客栈后厨。
邢慕禾则在原地等待,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左手不由得抓紧了包袱的结,另一只手不安地握着匕首。
骆子寒谨慎地四处查探,却并未发现怪异之处,返回之时忽然发现后厨柜后有一小门,门内似有血迹渗出。他正准备走近几步仔细窥探时,却听得身后一男声制止:“干什么的!”
骆子寒被吓了一跳却还是镇静地转身,男子模样似乎不到四十岁,戴着围裙应是客栈厨子,他方才那声叫喊吸引了客栈其他伙计,陆续有人从后院走出用奇异的目光打量他。
未免被他们发现打草惊蛇,听到声响的邢慕禾立马将匕首收好,然后朝骆子寒的方向喊道:“怎么了,找到茅房了吗?”
骆子寒听言,立马配合地回答:“马上,刚碰到店家。”然后朝那人尴尬一笑:“对不住,没找到你们人,我实在憋不住了这才自己来找,茅房在哪啊?”
那男子瞟了瞟大厅的邢慕禾,又狐疑地打量面露焦急的骆子寒,似乎相信了这一番说辞,这才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
骆子寒谢过之后,快跑了两步推开茅房的门。片刻之后,一脸舒畅地出来缓缓回到大厅。
他刚坐下方才后院的年轻男子也适时地出现,男子贼眉鼠眼地放下茶壶与两个茶杯,看到邢慕禾鼓鼓当当的包袱后眼神中露出几分惊喜,热情地问道:“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小店今日特供羊肉包子和胡辣汤,可要尝尝。”
“来两碗胡辣汤,两个包子。”邢慕禾道,“不够我们再点。”
男子谄媚地道了声是,依依不舍地望着邢慕禾的包袱进了厨房的门。
骆子寒见四下无人,低语道:“方才后厨内有一小门,甚是可疑。这间客栈除去方才那小二,厨房有一厨子,客房有一秃头男子,皆是练家子。”
“可有把握?”邢慕禾问道。
骆子寒小幅度地点头,“稍后饭菜端来,那人放下碗筷后你数三下,然后拿好包袱躲起来,其余的交给我。”
邢慕禾道了声知道,手却下意识地摸着匕首,“要小心。”
片刻,小二将做好的胡辣汤和包子摆放在二人面前,道了声“慢用”,便不怀好意地转身离开。
“一”
“二”
“三”
“就是现在!”
时间一到,邢慕禾立刻背好包袱钻到桌底,握着手中匕首焦急地望着外面打斗的骆子寒。
骆子寒瞬间冲上去先发制人,与小二撕打起来,小二没想到把戏被看穿,并未做好完全准备,三两下便被骆子寒制服,晕倒在地。
后院的厨子和秃头听到打斗声,觉得不对劲,也提着刀冲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同伴更加怒火中烧。那位厨子武艺不错,拿着菜刀几次险些伤到骆子寒,他一一躲过后,将脚下长凳踢了过去,厨子侧身避过又猛烈攻来,秃头则一眼瞥见桌下的邢慕禾,抓准机会提着长剑便要刺去,“穆禾!”骆子寒大喊一声,没有半分犹豫护在邢慕禾前,望着对面两人,他英眉一挑,方才只是试探,如今才是正是较量。
两男子喘着粗气对望一眼,拿着手中家伙又冲了过来。
骆子寒看准时机先快步攻向右边的秃头男子,先一脚踢在握剑的手上,长剑腾空而上,然后双脚交替将他踢倒在地,这时正好接过落下的长剑挥在厨子的颈部前,“放下刀,”骆子寒命令道,示意那人走向倒地两人的方向。
邢慕禾抚了抚紧张的心,从桌下钻出躲在骆子寒身后。
骆子寒正欲开口问询,门外突然出现一队巡夜小兵。一行八人,另有一带头之人,九人皆穿着整齐划一的陵川兵甲,显然是被客栈杂乱的打斗之声吸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