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任我如何说,您还是要册封我,是吗?”
“你也要理解一下我,你可知道,今日他在早朝的时候说了什么,他才成尚书令不久,就如此好勇斗狠,公然提出要推行新政,这对整个朝廷是何等的震慑,你不会不明白吧?他此举把我大裕律法置于何地?今日他与严太师当着众朝臣的面吵得面红耳赤,成何体统?你是他的妻子,为众臣妇表率,不给你一品诰命的位分,如何能服众?”
她示意士兵们向后靠,走过来,与姜容卿面对面。
“容卿,我与李执出身不同,却殊途同归,如今我们都站在权力的巅峰,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他和我,我们都需要退路,你只要退一步,我向你保证,我也可以退一步。”
她见姜容卿微微动容,便乘胜追击道:“听我的,我保李随之无事,其实我也挺欣赏他的,我知他有自己的执着,他是一把利刃,可若是这把利刃有一天对着我该怎么好,我也得做些准备。你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难道真的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好,殿下,我信你一次。”
其实她没想过真的死在这里,虽然已经死过一次了,但如今她也不能坦然面对死亡,她舍不下李随之,更舍不下帘姐儿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见姜容卿终于妥协,安平欣喜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咱们之间,何至于如此剑拔弩张的,赶快把匕首放下,外一伤了你,李随之可要找我质问了。”
见姜容卿放下了匕首,她也从腰间拿出了一条帕子,递给她:“快擦擦,瞧你哭成这个样子,对孩子可不好。”
姜容卿接过帕子开始擦拭眼泪。
“谢殿下。”
“你平复一下心情,准备接旨。”
“好。”
安平示意宣读圣旨的宦官过来宣旨。
“你有身孕了,站着接旨就行。”
那宦官扯着又尖又细的嗓子,卷开圣旨。
“奉,大裕皇帝令,臣妇姜氏,温良恭俭,内淑外秀,品貌得法,行止有度,可堪天下妇人之表率,特授正一品荣德郡夫人,主者施行。”
“臣妇姜氏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平把圣旨完好交到姜容卿手上,姜容卿双手接旨。
“以后啊,你可就是正一品命妇了,记住,按大裕律法,若无必要,一品命妇需永远居于京城。”
姜容卿眸子忽闪,道:“殿下,臣妇知道了。”
“我说的是永远,日后,即便你的郎君远在天边,你也要待在京城,等他回来。”
“臣妇遵命。”
如此,她可以离开长宁宫了。
这圣旨冰凉,让人落寞。
后来啊,姜容卿真的遵守了自己的诺言,留在了上京城,留在了这座皇城里,与李执,夫妻分离,与他们的孩子们,骨肉分离。
如今,她只觉自己德不配位,望日后,她真的能做到,于朝廷有功,于万民有利,于天下有义,如此,才不负今日诰命的位分。
接完了圣旨,姜容卿在月霜的搀扶下,一步两步走出了长宁宫。
宫门外,一辆辇车在这里等候她。
看着华贵的轿辇,姜容卿有些觉得不真实,这辈子,她竟也到了此等位置,她如今的地位,确实配得上乘坐如此规制的辇车。
且她怀着身孕,若再拒绝,殿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她慢慢上了车,吩咐道:“走吧。”
她要回家了,她想她的郎君。
离开长宁宫,走了一会,等到了太极殿附近,姜容卿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离得近了,她发现这个身影好熟悉。
是李执,她的郎君。
她的郎君,高大伟岸,赤胆忠心,可是别人无法对他毫无防备,叫人无奈又心疼。
看到了李执,她那刚收回去的眼泪又一次喷涌出来。
“停下!”
她吩咐听停了辇,快步下来,冲着李执狂奔而去,阳光照应在她的身上,温暖如画,李执张开双臂,稳稳把她接在怀里。
在皇宫的过道上,二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听着彼此心跳的声音,如此,姜容卿悬着一天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二人稍微分开了一些,李执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他知他的娘子受委屈了。
“我知你在长宁宫,知你出来会经过这里,所以下了朝我就在这里等。”
“郎君,我想你了。”
李执伸出大拇指为她擦拭眼角的眼泪,心疼道:“娘子,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她使劲摇头:“郎君,我不委屈,你为何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郎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