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卿看着高树兰破门而入,也没觉得意外,她直直地看着凶神恶煞的高树兰。
“原来四姨母也在啊。”
高树兰气冲冲地进来,直接一胳膊打翻了那所谓的“不能怀孕的药”,她顿时身心舒畅。
“好哇,好哇,你这小贱人,果然藏不住了吧,现在露出真面目了,我就说吧,从我们来李家的第一天,你就不待见我们母女,却一直摆着高门贵女的架子,装大度,今日可算是被我给撞破了!”
姜容卿不慌不忙道:“四姨母这是哪的话,我怎么就装大度了,我是真的想明白了,也是真的有意要屏儿嫁给郎君做妾。”
“呸!惺惺作态!你表面上答应让我们屏儿做妾,背地里给她灌这种不能怀孕的药,你简直心如蛇蝎!”
“我心如蛇蝎?”姜容卿突然抓住高树兰的手,道:“我心如蛇蝎,那四姨母是什么呢?纳妾不成,就熬了堕胎药,意图杀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当时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你怎么敢?”
高树兰见自己过往的阴谋就这样被姜容卿说出来,她怒道:“你个小贱人胡言乱语!被我发现你的阴谋,竟然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还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侯府出来的姑娘,你等着,等着……我要让左邻右舍都知道你的行径,让大家伙都来评评理!”
高树兰气急败坏,轻推了姜容卿一下,想要甩开她的手,一边去开门。
姜容卿本来身子就重,高树兰没用多大力气,可是她常年干粗活,她这么一甩,姜容卿一个没站稳,径直就这么摔在地上。
忽然腹部的痛感袭来,姜容卿捂着肚子,脸上冒着汗,无法起身。
“啊……我的肚子……疼……”
高树兰推开了门,刚好碰见了回来的张云秀。
张云秀看着面前粗鄙不堪的高树兰,又往里头瞧了瞧,看到了坐在地上难以起身的姜容卿。
“哎呦!反了反了,这是哪来的粗使婆子,竟然敢推当家主母!”
张云秀一边嚷嚷着,一边提着裙子跑来扶着姜容卿。
“母亲……我疼……”
“婉婉,别怕啊,母亲在这呢!”
高树兰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不明白姜容卿怎么就摔了,她慌乱,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执今日记得姜容卿早上说的话,希望他早点回家,所以他下了朝就直奔尚书府,打算陪伴他的小娘子,可他一走近,就发现这边有些喧闹,他快步走近,因为门被高树兰打开了,所以他轻而易举就看到了房间里的姜容卿。
他的娘子此时跪坐在地上,手捂着肚子,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还有发白的嘴唇。
他吓坏了。
“发生了何事!”
他一嗓子,高树兰直接回头,看到了下了朝匆忙回府的李执,瞬间感觉天昏地暗,任她再蠢笨,也能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姜容卿算计了。
李执三步并两步来到姜容卿身边,姜容卿一见他回来,用手紧紧抓着她的袖子,可怜道:“郎君,我疼……”
高树兰再痛恨姜容卿,此时也只能尽全力解释:“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摔的!”
李执看到姜容卿的下面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郎君,我只怕是……要生了。”
李执瞪了高树兰一眼,冲着外面的女使婆子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产婆和郎中都叫过来!”
因为姜容卿即将临盆,所以几个产婆都是一早就在尚书府随时待命的,郎中也是,李执为了让姜容卿顺利生产,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所以虽然姜容卿意外摔倒,好在并不危急。
产房里,姜容卿凄惨的叫声延绵不绝,所有的女使婆子更是脚不沾地,一会准备热水,一会准备毛巾。
李执呢,他当然是留在产房里陪伴姜容卿了,虽然有规律称男人不该留在产房里,不吉利,可李执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他留下,姜容卿会有安全感,才会有动力。
那些产婆劝阻无果,也让他留下了。
姜容卿一只手抓着李执的手,一只手抓着床帘,不断使劲。
门外,高氏、张云秀,高树兰和高玉如,齐齐站了一排,高氏揣着手道:“怎么还没生下来啊!”
高树兰道:“二姐姐,你这是关心则乱,外甥媳妇这是头一胎,慢一点很正常,我当初生屏儿的时候,可是痛了三天三夜呢!”
高玉如也是惴惴不安,她自然希望容姐姐可以平安诞下孩儿,她也会觉得罪孽少一些。
姜容卿痛了一天一夜,李执衣不解带地一直守在她身边,他眼睛都熬红了,可他知道姜容卿一定比他更痛。
终于,随着一道婴儿的哭声,李执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
门外的几人各怀鬼胎,张云秀只希望女儿平安生产,高氏依旧担心着,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高树兰也担心不已,生怕姜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