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如跟高树兰说,没成,因为那碗药被不小心打翻了。
高树兰的计划泡汤,一个劲地骂高玉如不中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高氏则没说什么。
晚上,姜容卿来了高氏这里,她让月霜在屋外等候。
月霜怕高氏伤害姜容卿,要跟进来,姜容卿还是拒绝了,她心里清楚,高树兰是主谋,高氏软弱胆小,当着她的面,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只想当面问一问她这个婆母,她孩子的亲祖母。
高氏一见她,就直冒冷汗,也不敢直视她,控制不住地心虚。
姜容卿道:“怎么,婆母不欢迎儿媳吗?我只是突然想着,我自嫁过来,很少在婆母面前尽孝,所以今日前来。”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大着肚子,怎么尽孝呢。
高氏心慌又紧张,她道:“婉婉啊,你有了身子,快坐下,可不要累着了。”
如今高氏如何的嘘寒问暖,在姜容卿眼里,都只是惺惺作态。
她听话坐下,缓缓抚摸肚子,道:“婆母,我怀孕已经五个月了,近来啊,我总觉得孩子在踢我呢。”
“怀孕都是这样的,我当年怀执儿的时候,他身体健壮得很,也是五个月就开始踢我了。”
“是吗?婆母怀郎君也是这样吗?不应该啊,郎君是男孩,我怀的是女孩,怎么能一样?”
姜容卿话里的讽刺,高氏不会听不出来。
她装着听不懂,回道:“怀孩子都是一样的。”
姜容卿站起身,一改刚才的随意,眸子里的光愈发寒冷,神情严肃。
“一样吗?既然一样,婆母又为何要给我送堕胎药,妄图杀了我的孩子。”
高氏心一颤,打翻了手边的茶水,无地自容。
“婉婉啊,婆母……”
“我还未嫁进李家前,送我大哥科考时,与婆母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婆母,慈眉善目,对我温声细语,如今,我竟觉得婆母的眉眼,不似从前那般了。”
高氏竟多了几声抽泣,像是在悔悟。
“婆母,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五个月,我此时若是服下堕胎药,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的。我竟不知,你们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高氏哭着道:“我这可都是为了李家的香火……”
姜容卿冷笑道:“香火?瞧瞧,一个人起了恶念,却总是要找些借口的,高树兰舌灿莲花,你则配合她自欺欺人。”
“我没有自欺欺人……树兰说了,头胎是女儿不吉利……不吉利……”
忽然,她又好像大彻大悟一般,否认道:“不,不,此事和树兰无关,都是我这个腌臜婆干的……”
她眼里泛着泪光,“扑通”一声跪下来,抬眸,双手拽着姜容卿的裙裾,恳求道:“婉婉啊,都是婆母不好,你若有气就冲我一个人来,与树兰无关,算我求你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执儿知道,不能让他知道啊!”
“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高氏做祖母不够格,却是个好姐姐。
看着跪在她面前发丝凌乱的老妇人,姜容卿突然觉得高氏是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
前半生蹉跎,好不容易儿子有出息了,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还要为了所谓的香火“操劳”,听了自己妹妹几句话,就把黑手伸向了她还未出世的孙女。
不过,可怜归可怜,姜容卿并不打算原谅,她可怜高氏,谁来可怜她的女儿呢?她的女儿何辜?还没出生,就差点遭此毒手。
“婆母,我自然可以在我郎君面前守口如瓶,可作为交换,我后面要做什么,您也不能拦我,否则,我若心情不好,就喜欢给我郎君吹枕边风。”
高氏没办法,落了下风,只能接受姜容卿的威胁。
如此,高玉如稳住了高树兰,她这边稳住了高氏,接下来,就好办了。
……
姜容卿在高氏那里并未久留,该说的说完了,带着月霜回了自己房间。
回了房,月霜道:“姑娘,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有什么可哭的。”
她得坚强些,这样才能保护孩子。
月霜气不过,道:“姑娘,您真的答应她守口如瓶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您堕胎药都差点喝了!”
“我没答应。”
“啊?没答应?”
“跟她做做样子罢了,这个事必须要让郎君知道,不过不能从我的口中说出去。至于说出来的时机,得再等等,到最后所有事一起算,不能给高树兰转圜的机会。”
“姑娘,我明白了。”
姜容卿眸中闪着寒意:“必须得一气呵成,把高树兰母女赶出尚书府。”
她本不想跟高树兰这个岁数的妇人一般见识,她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之前见她们从云州来不容易,想着不过是多了两口饭,如今的李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