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卿接着劝解她道:“你若真的是走投无路,我断不会阻止你做妾,何不食肉糜呢?很多大户人家的妾室,其实一开始,都只是寻求一处遮风挡雨的住所而已,可是你现下并非无家可归不是吗?你只是因为心有所爱,所以才考虑是否为妾。
“你把做妾想的太简单了,妾不止是在床笫之上服侍男主人那么简单,妾,通奴婢,是随时都能够发卖的物件,是没有丝毫人权的,你怎么就敢肯定,你表哥日后一定宠妾灭妻?为妾者,所有的倚仗都是男主人,他若破格待你,你便获一时安稳,他若不闻不问,又遇上主母泼辣,你就仿佛置身于地狱,你要用一生去赌这些吗?且即便他待你极好,你也可能被主母记恨。”
玉如还是十五岁的豆蔻少女,可姜容卿上辈子加这辈子,她的心理年龄已经很大了,她必须把话给玉如说个明白,不希望她与云雾一样走上不归路。
明明可以不为妾,何苦要如此作践自己。
“玉如,姐姐当初救你出秦楼楚馆,不是为了看着你跳入另一个火坑的。一个男人若是不爱你,你为他丢掉尊严,只会让他更不把你放在眼里,为妾,万万不可。”
玉如安静下来,不再与她争辩,也不知道她的话她是否听进去了。
与玉如分离之后,姜容卿再度启程,去探望柳四娘。
……
几个月后,就在姜容卿考虑如何退掉与楚钰的婚事的时候,侯府,又出了一件大事。
是日,接近子时,已经很晚了,姜容卿一直都有晚睡的习惯,所以当月霜跑进来的时候,她才要准备就寝。
月霜跑进来道:“姑娘……你快去大堂看看吧。”
姜容卿才上床,她直接坐起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姑娘,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奴婢不好多言。”
见月霜支支吾吾,姜容卿想,应该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她二话不说,换上衣服,来到了侯府正堂。
一到这里,她有些没有准备,父亲和母亲都在,父母亲年事已高,按他们的作息规律,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今日这是……
她往后一瞧,嗯?妹妹也在?看来,此事与妹妹有关。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询问道:“父亲母亲,这是发生了何事?”
姜缮的怒气还没有消散,他递给姜容卿一个字条和一个荷包,姜容卿接下。
她把那字条展开来看,赫然是姜容玖的字迹。
【此际闲愁郎不共,月移窗罅春寒重。】
这……
还有那荷包,上面绣着鸳鸯,这绣工她认得,正是出自妹妹之手。
妹妹的绣艺素来不精,她记得前段时间妹妹突然改了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待在家里学习女红,她当时还纳闷,妹妹性格跳脱,最讨厌这些束缚女子的东西,竟然突然转了性。
原来是遇上了自己的情郎啊,爱情的力量当真伟大。
姜缮不悦道:“你妹妹不知检点,尚在闺阁之中,竟然与外男暗通款曲,实在是荒唐!”
张云秀也急了:“侯爷,八字还没一撇呢,您怎么就断定是玖儿私会外男,那些东西,怎么就确定是出自玖儿之手?”
姜容卿小声问道:“玖儿,这字条可是你写的?还有这荷包,可是出自你手?”
姜容玖不敢抬头,只怯懦点了头,承认了。
姜缮立即道:“你看看,还说我冤枉了她,现在她自己都承认了,这东西都是她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容卿接着问道:“玖儿,那男人是谁?你跟谁传的这些东西?”
她忽然想到了上一世妹妹最后与男人私奔的事情,她不免后怕,看来上辈子妹妹逃婚之前,也一直与那个男人私下有往来,只不过那时她已出嫁,所以不知道侯府里发生的事情。
妹妹喜欢那个男人,不满父亲给她安排的婚事,所以才决定逃婚?不,这一世这种事情决不能发生,她的妹妹,一定得是穿着嫁衣,从侯府正门迎出去!
姜容玖年纪小,行事不够周全,如今被发现,她颤颤巍巍跪在那里,却摇摇头,怎么也不肯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张云秀见女儿如今还在袒护对方,也潸然泪下,走上前来,对着姜容玖哭:“玖儿,你快说呀,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怎么能与外男这般……你叫母亲怎么活下去呀!”
姜容卿目光炯炯,把姜容玖拉起来,道:“玖儿,你清醒一下吧,那个男人若是真心爱你,怎么会叫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与他私相授受,此事若是不胫而走,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姜缮也怒火攻心,指着姜容玖道:“我们姜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丫头,如此不知廉耻,今日还好是被发现了,若是没被发现又当如何?今日是私传物件,明日是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姜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姜容玖红着小脸,倔强道:“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