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菖箐见段晚宁的样子似乎不妥,起身来到近前,挤开苏轻弦把人扶住。
“小姐,方才的信号弹是你放的吗?”尹菖箐说着,目光在苏轻弦和南宫度身上打了个转,“招属下等来此,可有吩咐?”
苏轻弦抱起胳膊倚在墙上,哼哼道:“自然不是叫你们来吃喝玩乐的。”
段晚宁没理会他,只拍了拍尹菖箐的手腕:“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就说嘛,得赶紧走!”南宫度拍着扇子道,“要不现在西市找个地方,我帮你看看伤?”
“小姐受伤了?”尹菖箐的声音分外震惊,转头又蹬着苏轻弦问,“是谁干的?”
苏轻弦也瞪眼:“你老看我干什么?”
“菖青。”段晚宁低声道,“我是自己不小心,不怪旁人。”
这话说的,要不是已经对段晚宁的性子有了充分的了解,苏轻弦怕是又要跳脚了。
“是,小姐。”尹菖箐虽然答应着,可心里想的却是,再不小心也不可能自己撞刀口上了,所以必定还是跟这个姓苏的有关系,这人在益州就跟咱们作对,嫌疑最大。心有所想,目光便又落在了苏轻弦身上,满是质疑和防备。
苏轻弦实在受不了,拉着南宫度冲段晚宁说:“既然你的人都来了,那就没我俩啥事了,我们走啦。”
“你急什么,那姓吴的要是还来可怎么办?”南宫度推开他道,“这里可是西市,不能叫他在这闹事。”
段晚宁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对尹菖箐道:“先出城去。”
苏轻弦听了眼睛一亮,这个时辰出城,她又受了伤,必定是要摘掉面具的,那自己可不能离开。
尹菖箐命人散开,对段晚宁道:“那我去给小姐雇一顶轿子来,小姐在此稍后片刻。”
“还是我们去吧。”苏轻弦拦住他,“你照顾你家小姐。”
一脸懵的南宫度又被他拉到西市上找轿子,好在西市繁华,到处都能租到小轿,不一会两人便回到刚才那处。
段晚宁奇怪地问苏轻弦怎么不走了。
苏轻弦说你受伤出城我不放心。
段晚宁没再说什么,上了轿子便用轿帘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她当然也知道自己戴着面具不能出城,可摘了面具苏轻弦就认出自己了,得想个办法把他调开才行。
至于南宫度她倒是不怎么担心,神医门好歹是江湖门派,只要自己提要求,他应该不会随便就说出去了。
可想什么法子呢?
从西市到城门的路并不远,上了朱雀大街总共走不过一刻钟左右便到了。刚上轿时她便用了金疮药,此时肋下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伤是小伤,可她心里却不痛快得很。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被人伤到。而且还不是因为武功计谋,是因为那人奇诡的兵刃。
她想起影北辰,也就是苏轻弦,之前说过的话,也许吴来伤才是销器门的传人。当时她并没放在心上,可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那样的兵刃,师父都不一定能做的出来,可师父却从没提过自己还有这样一个传人。那么到底是销器门还有别的分支,还是师父对自己有所隐瞒呢?
正思忖着,轿子忽然停下,外面尹菖箐的声音响起:“小姐,到了。”
段晚宁犹豫了一下,抬手在额头处按下,整张面具如鱼鳞般层层掀起,又片片收紧,最后落在手心里的只有指尖大小的一片叶形金片。
她把轿子帘掀开一角,招手让尹菖箐过来,然后小声道:“叫人引苏轻弦离开城门,我在许家时见过他几次,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我那个身份是假的。”
尹菖箐点点头,见苏轻弦正在前面不远处望着这里,和两个手下偷偷打了个手势,自己则朝着他走过去。
可就在此时,不远处从朱雀大街上一人骑马来到苏轻弦跟前,下马就拉住他把缰绳往他手里塞。
“二爷,你快回家一趟吧,世子和王爷吵起来了!”
尹菖箐示意两个手下稍安勿躁,快速转回到段晚宁的轿子前面。
段晚宁看了一眼,道:“那是苏轻弦的贴身侍卫叫小戳的,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城。”
苏轻弦一心想看看段晚宁的真容,可小戳满头是汗急急吼吼地催,他又找不到借口推脱,最后还是只能跟着他回王府去。
只是临走还不忘嘱咐南宫度:“我先回家一趟,你跟着她们,要是看见了,回头和我说。”
南宫度没听懂:“我看见什么回头和你说?”
“哎呀,你这人!”苏轻弦跺脚道,“看看她长什么样啊!”
南宫度“嗐”了一声,推他上马:“你少想点这些事,快回家吧,早晨那三道敕命还不能把你往家里招啊!”
苏轻弦没法子,上了马深深地看了眼段晚宁所在的小轿,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二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