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迎水庄的事,段晚宁又马不停蹄地回到许府。
不过南宫度已经给小柳氏瞧过了病,正在陶然院前厅和老太太叙话。瞧见段晚宁一进门,满满一屋子人谁也没动,倒是他先站起来笑呵呵地行礼。
段晚宁一面还礼,一面关切地问他小柳氏的情况。
旁边的许安然愤愤不平地小声嘟囔:“猫哭耗子假慈悲。”
段晚宁笑笑:“三姐姐觉得太太是耗子吗?”
“你!”
许安然生了气,上前就要动手,却被许知全喝止住。
“然儿休得放肆。”
许安然委屈地看了眼许知全,撅着嘴坐回椅子里。
段晚宁并不理会她,只望着南宫度道:“太太如今怎样了?”
老太太和许知全听了,也看着南宫度,露出询问的表情。
“我给她行了针,叫她不再头痛。”南宫度道,“只要调理得法,问题不大。”
众人都松了口气,许知全却问:“以公子所见,贱内这头风之疾是何缘故?”
“这个嘛。”南宫度垂眸道,“风邪、气滞、血瘀、血虚、痰浊、阳虚、外伤,都可致头风症,现在还不好说是什么原因。”
许安然直起身子问:“那,很严重吗?”
“头风可致眩闷、髮秃、面肿、齿痛、耳聋,往往缠绵良久,很难完全治愈。”南宫度摇着扇子坐回椅子里,“不过许夫人的情况又稍有不同,发作如此之急,也许,我是说也许,并非坏事。”
老太太沉吟着问:“此话怎讲?”
南宫度笑笑,冲老太太拱一拱手:“老太太,所谓急症缓治,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急症突发之时将所有表里内情一应俱现在外,为医者便有机会推测病因,追究病理,而后再治其本。这不是比慢性病症要更为方便医治吗?”
众人虽不明其理,却也纷纷点头称是。不过段晚宁心里知道,自己扇小柳氏巴掌的时候在神门穴注入了一分真气,这才是她连续两次晕厥的真正病因。
可南宫度作为神医门少主难道会查不出来?
又闲聊几句,南宫度答应这几日每天过来给小柳氏医治,这才起身告辞。
许知全和许怀山送他出了陶然院,还要往大门送,南宫度便又推辞。
争了几句,南宫度看向一旁的段晚宁,笑着说:“许夫人还在病中,许大人还是回去照顾着些,就莫要相送了。五老爷也是诸事要忙的人,不用跟我一个闲人客气。”
“那怎么成。”许怀山不赞成地说,“至少得让我送你回客栈。”
南宫度摆摆手,笑着看向旁边的段晚宁:“在下和四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如请四姑娘送在下出门吧?”
“这……”许怀山有心拒绝,只是还没想好说辞就被许知全给截住了话头。
“那就让四丫头辛苦一趟。”许知全没有半分犹豫,还不忘嘱咐段晚宁,“南宫公子有什么需要的你吩咐人去办,回头都记府里的账。”
许怀山撇了这个二哥一眼,转身吩咐跟着的家下人:“再给四姑娘套辆车,你们几个都跟着去。再去西园把刘妈妈叫来,一起陪着小姐出门。”
他这么安排,无非就是不放心,女子闺誉受损那可是一辈子的事。相比起来,许知全对自己这个没见过几回的庶女倒是无可无不可,反而因着南宫度的话起了心思。
段晚宁谢过许怀山,待一切准备好便上了马车出发。
而因为事情紧急,南宫度是骑马来的,这样一来,反倒好像是他在陪着段晚宁出门似的。
走在街上,段晚宁掀开车窗帘,喊了南宫度一声:“南宫公子,魁杓客栈住的可还习惯?”
南宫度催马走近,笑着说:“一切都好。”
“东市里有名的客栈还有不少,魁杓客栈位置有些偏了,公子想不想换个地方,咱们去云来楼如何?”
“我没说过想换地方。”南宫度道,“魁杓客栈是有些偏,不过我爱清静,那里正好。”
段晚宁点点头:“那随南宫公子吧。”
坐回车里,段晚宁脸色沉了下来,阮怡好奇地问她怎么了。
“小柳氏的病因,南宫度不会不知道,可他为何要隐瞒下来?”
阮怡想了想道:“也许是不想惹麻烦吧,我听说那些大夫都是如此,尤其宅门里的事,治病之外都避免掺和进去呢。”
“他像是怕事的人吗?”
阮怡顿了顿,道:“也许是真的查不出来吧。”
段晚宁摇摇头:“南宫度号称医毒双绝,他这样的年纪能掌控那么大的神医门,而且令其声名更胜从前,必定有过人之处。”
听了这话,阮怡不由紧张起来:“那咱们怎么办呀?小姐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段晚宁暂时还说不清,但是就是觉得南宫度这人不可不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