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转眸望去,重重树影间,一袭黑影风驰电掣般地冲过来,把剑一指,威风凛凛地立在那里,眸光阴鸷,湖蓝色衣袍和银色发丝猎猎飞舞,手中的利剑泛着凛凛寒光。
谢云知眸光乍亮,心底似潮水漫过,酸涩中夹着巨大的喜悦。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众蒙面人也飞速追来,同立他打作一团。
谢云知身旁的黑衣人冷笑:“不愧是时靖霄,中了软筋散竟还如此能打!”
时靖霄唇角一勾,下手越发凌厉:“是你们这群废物太没用了!”
黑衣人眸中一怒,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手中骤然加力。
她眉头一颤,脖间火辣辣的疼,一缕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时靖霄呼吸骤紧,眼底蹿起熊熊怒火,横剑一指,手背上青筋暴起:“卑鄙!”
那人丝毫不以为意:“卑鄙又如何?只要能取你狗命,咱哥几个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场中两人附和:“对,以你一人之命,换泼天富贵,这买卖可相当划算!”说着,撞了撞中间那个高个杀手:“你说是吧,老七?”
对方眉心微蹙,手紧了紧,没有言语。
感受着脖子上冰凉锋利的刀刃,谢云知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肩膀战栗,脸色发白。
可眼看自己成了时靖霄的掣肘,她心里满不是滋味,心一横,大喊:“督主,你走吧,别管我!”
时靖霄瞳孔一缩,下颌线绷成冰冷的线。
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阖上眼眸,利剑从手中颓然跌落。
“叮咛!”
谢云知心尖一颤,眼里蕴满了不可置信。
为什么?
她不过是个替代品,它为何要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见此情形,众黑衣人阴恻恻的笑了,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其中一人,更挥刀猛地插进时靖霄胸口。
只见时靖霄眉梢一抽,脸色唰白,抬起手,蓦地抓住刀刃,殷红的血顺着他指缝渗了出来。
“督主!”谢云知瞳孔一震,大惊失色,挣扎着要过去,锋利的刀刃撞在她脖子上,又添了一道血痕。
“不要命了!”黑衣人怒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还要用谢云知威胁时靖霄,自然不能真人让她死了。
看着时靖霄胸前触目惊心的血红,谢云知心中一揪,那把刀好似插进了她胸口。她咬着唇畔,眼里泪光翻涌,蕴满了深深的愧疚。
“不要,不要...”
她希望他回来救他,但绝不希望他落到如此险境。
时靖霄却笑了笑,虚弱而温柔:“我没事,死不了。”
月光透过掩映的树叶,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斑驳朦胧,衬的他有种破碎的美感。
黑衣人冷笑,手中加力,将刀又插进了一分。时靖霄脊背一僵,嘴角溢出淋漓的血液,勾了勾唇,竟往前走了一步,利刃噗嗤插进去,抵在骨头上。
黑衣人呼吸一紧,皱眉怒斥:“你有病吧?”
“是,本座的确有病,而且病得不浅!”时靖霄抹了抹嘴角,笑得阴恻恻的。
众黑衣人一怔,被他异常的举动举动分了神。
时靖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倏地按在银扳指上,寒光闪烁间,几根细若毛发的针嗖地插到那人脖子上。
“啊!”
那人捂着脖子,发出尖利的惨叫,谢云知一愣,连忙推开他,时靖霄则乘乘机拔出匕首,插进身前黑衣人胸口。
见他使阴招,黑衣人们大怒,纷纷朝他攻过去,时靖霄赶紧避让,只他本就中了软筋散,现下又受了重伤,虽全力抵抗,也力有不逮,很快又受了几处伤。
谢云知大急,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刀朝黑衣人背后砍过去,但她力气小,虽砍伤了对方的胳膊,又被对方一脚踹倒。
“臭娘儿们,竟敢偷袭大爷!”
他拔刀便砍,时靖霄脸色大变,正要扑过来,却见黑影一闪,那个高个杀手忽然冲过去,一刀从那人腰上插进去。
黑衣人双眸一瞪,脸上因疼痛而扭曲,他回过头,见偷袭自己的居然是自己人,瞬间的震惊后,眼里蹿起熊熊烈火。
“你...为什么?”他抓着高个的衣襟,咬牙切齿,血水从他口中汩汩流着,染红了他牙齿和衣裳。
高个双眸一狭,又补了两刀。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谢云知几乎愣住了,只见红刀子进进出出,殷红的血四散飞溅。
忽然,她颊上一热,似乎有什么溅到脸上。
她伸手摸了摸,入手湿热黏腻,红的刺目。
是血!
她瞳孔一缩,头皮瞬间发麻,整个人好似坠入了幽冷的湖水,胸口变得窒息。她虽已见过杀人的场面,可如此近、如此血腥的场面还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