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你的话,就是你舅舅,你可好好想清楚了?我们是带谁回去好好盘查一下呢?”马官差话声轻柔,更是把手掌轻轻搭在小刀的肩头。
突然小刀觉得肩头一阵剧痛,立时把他拉回了现实中。
这姓马的衙役用手在小刀肩头一捏,做得不露半点痕迹,旁人都没看出来。
小刀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痛出一背的冷汗,这时再看马官差那张圆脸,和善的笑容就变得如同一条毒蛇一般——一条已经卷住猎物的毒蛇,咧起大嘴,作出微笑的样子。
他虽然没有跟衙门打过交道,但在故事里可听过不少,看这两天众位村民的反应,他也觉得故事里提及的事多半都是真的。
也就是在刚刚开始问话时,还觉得这姓马的官差是一个极为睿智的捕快,形势急转之下,他也知道这人与故事中所述的官家人没有什么两样。
肩膀上的疼痛倒是让他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这时才想到了梅子昨晚为什么冒奇险来与他聊天。第一,当然是为了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把银子放在窝棚里。第二,自然是要在无意中提起她们被抓后的种种磨难,一切都是为了此刻的铺垫。
便是让小刀把罪名认下。
小刀心里一阵的黯然,其实就算梅子直接开声跟他说,他也绝不会推脱,他本就孤身一人,孑孓一身,也无所牵挂,只要能救得梅子一命,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也没什么怨言。
换了一种方法来处理,让他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心境,这种亲人间的背叛,直比送他上刑场还要难受几分。
“你可想好了?”马官差手上又在加力,他拇指扣在小刀的锁骨里,剧痛又增几分,“我们已经在村中问过不少人,你舅舅一家对你并不是很好,只当作外人看待,如果你没有参与其中的话,那就是他们一家人合谋的,倒与你没有关系了。”
小刀心想:“官差果然会用刑逼供,别说舅娘与梅子两个女人,就算是舅舅,被带到县衙里受这般苦痛,估计什么罪都会认下,要是被捉去了,他们三个只怕是性命也不保了。”
他脾气本就倔强,肩膀上吃痛,心里更升起一阵不服,板起一张面孔冷然道:“你说得不对!”
马官差一怔,“我哪里说得不对了?”
“就算村里人不知道卢三身边有银两,还是有别人知道的!”
“哦?你倒说说,还会有谁知道?”
小刀忍着肩上的剧痛,保持脸上看不出分毫异样,“当然是卢三的同伙了!”
“你们两个这次进村,就是来查卢三身上的案子吧?你们能找来,他的同伙当然也能找来,或是抢钱,或是灭口,都有可能杀掉卢三,他们的嫌疑都比我、或是我舅舅要大吧?”
小刀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他心里气苦,一是这姓马的逼供拿人,就是为了自己交差,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凶。二是梅子的背叛,几乎让他崩溃。此时怒气渐升,怯意消散,说起话来也是条理分明。
围观的人听他这么说,又开始议论纷纷,都觉得小刀说得在理。如果凶手只在村里找的话,只怕老吴家脱不了干系,要是凶手是外来的,那多半是跟卢三自己背的案子有关了,不然还有谁跟他这么大的仇怨?
见众人情绪变化,马官差与身边的叶官差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两公开问询就是为了把事情做得公正,不落人口实。预想中环环都已经扣死,小刀只是个半大孩子只要吓唬一下,估计连话都说不出来。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么几句,而且在情在理,现下民情波动,也是需要顾及的。
叶官差轻咳一声,说道:“你所说的,我们早就已经核查过了。已经找多位村民讯问过,最近没有外人来过村子。”
这话一出,人群中立时就有几人点头,应该是被两位官差问过相关的问题,证实这人说得不假。而且全村上下四、五十口人,有没有外人来过也逃不过大家的眼睛,大家还是低声议论,不知谁对谁错。
小刀还是摇头,“你说得不对!”
叶官差脸色一沉,正待开口说话,小刀已经打断他的话头,“这个人并不一定要进村子,所以大家没有瞧见也是正常。我第一次见到卢三时……”
村民听他这么说,分明是还有证据,都静声来听。哪知那马官差不等小刀说完,挥手打断,笑吟吟地说:“你是不是说四月二十日亥时,你在丘下树林中见到卢三的事?”
小刀一呆,他没想到对方连这件事都知道,他自己从来没对外人说过,这姓马的人倒也神通广大,只能点头说道:“是……那夜他分明在树木中跟人见面,两人大半夜藏身树林中,另一个人肯定就是他的同伙了!”
这话如同一块石头在水潭中激起层层涟漪,众人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秘情,连马官差都知道,肯定就不是小刀的一面之词了。这样说的话,又是深夜,又没有上丘,那卢三的同伙很有可能来过村里,只是没人看到罢了。这样推论,两位官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