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官差只对着小刀说话,神态语气又极为和善,弄得小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对方的推论都很是在理,拿走卢三银两的人想来也就是凶手了,反正不会是自己的舅舅。
“那好,那咱们先从你这里查起,你觉得呢?”
小刀一怔,没想到他接下来是这句话,神态间就有些异样了,不为别的,他怀里正揣着一锭足十两的金锭。这要拿出来肯定惹出更大的轰动,又不能对外人说萧忆寒的事情,这金锭的来历可就更解释不清了。
他毕竟年纪小,神色间的迟疑哪里能逃得过围观众人的眼睛?人群中果然有了议论声,连村里人都看出来,两位官差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马官差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不过随即消逝,没人察觉。
突然人群中有人说话,“他身上破破烂烂的,只怕藏不了什么东西,不如翻翻他的窝棚。”
这人语气冰冷,众人都回头去看,说话的居然是小刀的舅娘,她神色漠然,如同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梅子躲在她身后,没露出脸面。
小刀这时还是穿着进山的那套衣服,在蛇尾峰上救下萧忆寒后这衣服已经是千疮百孔,跟乞丐比也毫不逊色,还真不像能藏东西的样子。
倒是舅娘这么一说,让小刀松了口气,只要不来搜他身上,那是什么问题也没有。
马官差看了看小刀的衣着打扮,也失笑道:“说得有些道理,咱们不妨看看窝棚里。众人可都听好了,现在是公开办案,大家都做个见证。这里搜完了,可就一家一家地继续搜,没人可以放过。谁也别甩蛮横说自家动不得,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了。”
众人这才明白,这只是打个样儿,到时每家都得这么搜上一搜,小刀这里没人反对,之后也没人可以反对了。心里都在想,官差要搜难道还能不给吗?虽然不情愿,也只能忍着。
小刀也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是叫众人都无话可说,既然搜了他的窝棚,那所有人家都得搜上一搜了,谁都没有例外。心想这本来就是自己舅舅的事,自然要第一个配合。
于是侧身站开,把窝棚让了出来。
姓叶的官差走上前两步,张开手给众人看了看,又拍了拍自己的袖口,证明没有藏什么东西。众人见他做得公正,又都是点头。
他先拿过小刀放在地上的包袱,这是进山时带的,回来后事情太多,也没来得及收拾。
里面东西零零碎碎的,一看也知道没有银子。连装水的竹筒都被摇晃了几下,又向里面看了几眼,没有别的东西。还有就是一张黄色的符纸,这时小刀已经知道不是梅子给他的了,不过这人好意留字让他当心中毒,又救过他一命,所以还是很小心的把符纸收在了包袱里,万一有机会在林子里见到,还得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叶官差把包袱又归置到一起,放在一边。转身去翻看窝棚里的竹篓,里面放的都是小刀的一些工具,像毛毡、斧头、柴刀、打火石之类的东西,平时不用放在身上,又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也不怕被人拿了,于是就随意放在这里,上面盖了一块破布。
叶官差才刚把那块布掀开,旁边的村民就有人“咦”了一声。
那竹篓里银光闪闪,分明就放着一锭银子,与马官差之前拿出来的那锭一模一样。
这一下别说围观的众人了,就连小刀都觉得头皮发麻,一阵寒意从头顶开始蔓延。他连卢三的家里都没有去过,这錠银子又是从何而来,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窝棚里呢?
心里突然一痛,他从昨天傍晚后就没有离开过,除了他之外也只有一个人来过!
小刀转头去看梅子,对方只藏身在母亲身后,连面都不敢露。就只是这一眼,他心里已经整个凉透了,舅娘要害他他都不会意外,却没想到梅子居然也会用这等手段。
全身如坠冰窖,冷得他忍不住颤抖起来,一阵阵的寒意在体内游走蔓延。这可是他在世上唯一可以完全信赖的人,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视为家人的人。此时把他逼上悬崖,又狠狠地将他推落。
小刀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裂开的声音,“砰”地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碎了满地,他一脸的惊愕,做不出半点反应。
叶官差也不去翻看其它事物了,只把银子拿在手里,向四周稍微展示了一下,走回马官差身旁,让他一并收入怀中。
这时马官差才微笑着说:“这可怎么说好?”
小刀只觉得两耳中嗡嗡作响,根本就没听到他的问话,两眼直愣愣地看向梅子那边。
直到马官差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他才回过神来,就看见满是微笑的一张圆脸,“咱们刚刚可聊得好好的,银子在谁那里,谁便是凶手,你也是同意的,对不对?”
“我……可是我……没没没……没有……”小刀一时语结,刚刚说过的话他当然记得,这马官差的步步分析都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破绽,只是没想到转眼间,这些严密的供词居然是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