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在前面跑,黑衣人在后面追。
青衣人一边找位置,一边向束飞星投出各色暗器。
束飞星一马当先,或是长刀挡格,或是斜身闪避,等身后追的人近了,还会突然又肋下穿出一、两刀,让人防不胜防。
诸般暗器只能阻他前进速度,却伤不了他分毫,倒是身后追击他的黑衣人更要小心闪避。
高越彬看此情形冷面含霜,原本射击移动中的目标就是不易,对方武功又高,收效就更小了。他门中自然有更厉害的玩意儿,不过又不适合追击敌人。
那屠和光见束飞星越走越近,当然也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如果汤奇正出现,以此人作为要挟那么胜算高上很多,风险也小得多。
他转眼去瞧高越彬。
便是他不说话,高越彬当然也知道他什么意思,自己心里也甚是焦急。
他早就把汤奇正押在一个僻静处,又专派人守着,虽不在营中,也相去不远,料想听到自己声音,此刻也已经把人押上来了。
又等得片刻,已经是极不耐烦,指着一个伏在地上偷射弓弩的青衣人吼道:“还不去看看!快!”
这边话音才落,那边束飞星已经杀入营中。
躲在障碍物后偷袭的青衣人又一哄而散,另寻他处再放暗箭。
那些“飞奴”、“照夜”之流的黑衣人也远远避开,他们本职不是战斗,平时训练也是如何远离争端,力保自己活下来。
此时想要活下来,就必需远离束飞星,远离那把五尺长刀。
束飞星目中并无他人,高越彬才是他的首要目标。
长刀圈起薄凉夜风,直刺高越彬,人随刀至,刀现腥光。
高越彬手脚上不是他的对手,诸般利害暗器出手又难免伤到旁人,不敢硬接,身子飘然而后,右手一翻,射出一篷牛毛细针。
这针儿极是纤细,出手无声无息,若不是反射出淡淡月光,束飞星根本就没察觉到。
他刀路一转,径直点向地面,人随反力陡然拔高。
身后追兵反应不及,两名黑衣人追得近了,一蓬细针尽数打在他俩身上。
束飞星人在空中,长刀出手,又转向高越彬。
忽见斜刺里刀光一闪,来如疾电。
好快的一刀!
这刀虚实难分,又隐含后劲。
束飞星初见之下,不敢硬拆,只能暂放弃高越彬,回刀来挡。
果然如他所料,他若不挡,这刀便只是实招,无甚花巧,只靠速度力求一刀重伤自己。
自己只要挡,刀式由实化虚,只见刀头一晃,瞬间幻出数个刀影,如同突然生出五、六柄刀,虚实难分,不知攻其所向。
“好!”束飞星赞了一声,同是使刀的行家自然知其厉害。
这刀式虚实难辨,皆是因为每式都可能是实的,每式都有可能是虚的。
你若防它,它就有实化虚,让你防不到。
你若不防,那虚招就转为实招,攻你不备。
若是其他人接这招,一时间定要乱了阵脚,去猜度其中虚实变化。
而束飞星是束飞星,不是“其他人”。
他的刀远长于对手,管他是虚是实,管他万般变化。一刀如电击出,从这五、六把刀影中直穿了过去。
老话说“一寸强一寸长,一寸短一寸险”便是如此。
这些老话之所以被称为“老话”,就是因为它很有道理,才流传至今。
天下武者,若是武力相当,那么谁的兵器长,谁就占了便宜。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不管是五把刀又好,还是六把刀又好,在尹子安这一刀击出后,刀影顿时就消散于无形之间。
实也好虚也好,我便只是一刀——我能刺中你,你的刀却还差了两尺。
“以不变应万变”也是一句老话。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铛”的一声,溅出两三点火星。那边刀影一收,又凝成一把,硬生生把束飞星的长刀砸开。
执刀之人脸色铁青,说不出的难看。
屠和光出手了。
他手持一把鬼头刀,厚背薄刃,刀身散出暗紫色光芒。
束飞星不认识他,但他认识这把刀。
因为他对人没有兴趣,他只喜欢刀。
若不是这样,他又怎能练成这出尘的刀法?
他看了看那柄刀,又看了看执刀人,“百骨人屠?”
屠和光咧嘴一笑,脸上煞气半分也没有消退,刚刚一招“残骨森森”原是他拿手招式,没想到被这束飞星轻描淡写地破了。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只在这一招之下,束飞星已经知道这人武功虽然不及自己,相去只怕也不是太远。又环顾四周,黑衣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