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许星河像他父亲一样,拒绝了与钰安的婚事。和某人一样,坚决,不顾一切。”
说着说着,看见韩晖一身俊朗公子的装扮,那副略显消沉的神色,暻阳又饶有兴致地断到了此处。
见他也不发问,良王便继续说道:“后来的事,就是大家知道的那样了。”
沉默了许久,韩晖依旧呆坐在椅上,也不看那边正一眼正经的飘来的眼神。又过了一会,他忽然开口道:“所以那许星河是陛下为相宜选的?”
“如今看来应该是,不然父皇不会对他拒婚毫无反应。怕是父皇对他不满意,又不好明说,便沉默了下来。”
话毕,良王面中含笑,一脸调侃之色地看着他的这位朋友。
原来,许星河……不过既然那件事没有后续,便是陛下已经对他不抱期望了吧!那……我……
“那我还有救吗?”
韩晖忽地正襟危坐,满目求助之光,一点没有了从前的正气凛然模样。听着他略显哀求的语调,暻阳仿佛看到了完全陌生的人一般,惊讶异常。片刻细想之后,他才定定地看向那边那位终于有点面色的男人。
“以我对父皇的了解,此事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关键,还是在你。”
“……”
闻言,韩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外面还大亮的天,心中大约有了计划。
自那日之后,韩晖日日都要进宫去。名为见陛下,实际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原本以为拒绝赐婚是为了自己往后的那个心悦之人,可如今倒是马失前蹄,入了陛下为他设下的圈套。
而陛下贵为天子,他也不能说什么。
暻阳的话勾起了韩晖对那日之事的回想,那日他一时慌乱,竟全然乱了阵脚。
“不过朕已有其他属意之人,你……”
这句话忽然闪现在他脑中,他此时才后知后觉,怕是陛下那时已经有意选他作她的良君,可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
现下想来,他除了后悔,除了尽力挽回,也无他想。
良王看他一脸陷入沉思的模样,便静静地立在一旁,等他回过神来。
许久,韩晖才略略恢复了常态,也不理他那一嘴的调笑,问道:“你今日特意在此等着,应该不是为了取笑我吧。”
“我来不过本着朋友之谊,给你通个风报个信。叫你莫顾着一处,而忽略了更重要的事情。”
“相宜她怎么了?”
闻言,韩晖眉头忽地紧蹙,定定地盯着暻阳。他一把抓过暻阳那略略滑质的衣领子,急得瞠大了双眸,满目惊慌之色。仿佛相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良王对此付之一笑,道:“她没怎么。若你一直这样只顾着安抚父皇,忽略于她。将来她要是嫁给了旁人,你可莫悔!”言罢,他便轻轻将韩晖抓在自己脖领处的那只青筋尽起的手给拨开了。
“你胡说,相宜她不会这样做的!”
“她不会,可难保别人不会。如今这京里虽大多默认你和相宜有情,可那贺兰星梧似是一丝不放在心上。几乎每隔一段时日便要去柳府小坐,就算见不到相宜,他也会留下与柳大人小聊一会。怕是在柳大人跟前,他的面可比你要亲近多了。”
说着,良王不禁靠近去,略略压低声调说着。神色也较刚才的轻松略显严肃一些,但依旧是一副不太正经的模样。
闻言,韩晖渐渐垂下脸去,低声道:“相宜她……如何想?”
“不知,许是向着你的。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柳家父母很满意贺兰星梧,难保相宜不会顺从那两位的意思,点头应允。到……”
韩晖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提脚便快步向外走去。
望着那个疾步的身影,良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光色渐渐淡下去。
宫墙上空依稀可见的天色,还剩一些夕阳留下的余晖光亮。那浅浅的一片红晕,如同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希望般,撑着白日最后的一抹天光。
渐渐地,远处那个魁健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一片愈渐灰蒙的天色之中。
那个背影消失的一刻,良王只是淡淡笑了笑,暗自忖着。
虽不知柳林路到底对父皇的计划知道多少,想来大抵也是知道一些的。不然他也不会几乎全力在劝退所有去府上见相宜的人们。如今他对那贺兰星梧,许也是会拖延些时日。可我若不说的严重一些,我怕你不知事情的轻重缓急。如此,我也是为你考虑。你日后知晓可莫要怪我。
思罢,他也缓步跟了上去。
韩晖快步踏入柳府那两扇暗朱色大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府门前的烛光在他俊朗的脸上一扫而过,留下一晃而过的半深半浅的光影。
见将军忽然来府上,一副汹汹而来的气势,柳林路忙站起身来,上前拱手说道:“将军来了,有失远迎。如此晚了,不知来府上有何事。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