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是要说何事?”
说着,韩晖便就近的朱漆椅子坐下。他眉目淡然地看着韩毓,也不在意小弟向他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闻言,想起自己此次回来的事,韩梁也没了调侃二哥的心思,安静地坐了下来。
见大家都坐下来了,韩毓顿了顿,才开口道:“前些日子,陛下召父亲进宫,这事你可知道?”
“知道,不过陛下召见乃寻常之事。何以劳你专门登府来说与我知。”见韩梁一脸求关注的神色,韩晖才略略重了语调道,“还有你!”
如此,韩梁才满意了般,稳下心来,安静坐着。
原本韩晖盛装打扮,是要出门去的。眼下三妹似是有事要说,他也就按下想立时出去的念头。
韩毓看着二哥虽在和自己说话,可眼神却一心往门外瞟去。想起早上进房去瞧见的那一幕,她心下便了了几分。
“哎呀,三姐这么磨蹭!二哥,就是陛下与父亲说了有意将钰安公主与我凑到一处的事。可我不想被这样安排,还望二哥帮我想想法子!”
想起从前二哥拒婚那气势,那胆量,韩梁就觉得佩服不已。如今到了自己头上,他倒有些气歇回去了。
说着,韩梁便站起身来,略具愠色地走到大厅中间。见三姐那略显严厉的眼神,便又悻悻地退回去了。
韩晖许久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
韩毓扫了韩梁一眼,略显平静地看着二兄,道:“小弟若与那钰安公主有心,我便不会多此一举来打扰二哥。只是来时路上,梁弟力陈排斥抗拒之意,我倒觉得这样让他们俩凑到一处实为不妥。”
凑到一处?陛下这是又要赐婚?呀!
韩晖忽然想到了什么,圆目猛睁,发出几分慌乱的光色。片刻,那双眸子渐渐垂落,隐约中闪过一丝黯然的阴影。
前次我屡屡拒绝陛下的赐婚,如今想来,怕不是……
想到此处,韩晖眉角的细纹愈渐深重,那略略低着的眸子暗沉沉的,似那幽深的暗潭,无波无痕,看不出一丝光亮。
“二兄,今日来与你说此事,便是希望你能想想法子,在陛下谕旨到来之前加以阻断,莫再重复我当初的覆辙。”
言语间,韩毓脸上的光色渐渐暗淡下去。只很淡的一抹,顷刻便消失不见。
自从那日王爷送了花之后,又无后话,是以她也摸不清王爷的心思。昨夜醉酒归家,醒来之时,发现宿在王爷房中,片刻惊讶过后,又迅速凉却。
他恐怕只是让出了自己的居室给我吧!
想起昨夜的窘状,韩毓是又羞又恼。她怨自己为何不知慎行约束自己,平白叫他看了丑色。
“你当初……”
才说了几个字,韩晖便沉默,不再说了。当初他不在,回来又得知是三妹自己远嫁,便无他话。
韩梁一直坐在原处,听到三姐提起当初贸然出嫁,便觉难受又不知该说什么。
大厅之中,安静了一阵,无人再说话。
良久,韩晖才站起身来,紧紧攥着手中的折扇,道:“若小弟实在无此念,容我先想想。”说着,他便走出了大厅,出府去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皇帝再也没有召韩侯进宫说赐婚的事,此事莫名其妙的没了后续。
还有将军,相宜闲时便托脸忖着,不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自从那日她含羞从将军府出去后,便不常看见将军的身影,见了也只带着她四处去玩,也无他话。
一日,星梧公子正要往柳府去,却被一正色女子拦在府门的石阶之下。还没等他问话,女子先开了口。
“今日相宜不在府上,星梧公子还是往别处看看吧!我觉得起悦楼人就挺多的,没准你可以在那里寻到她也未可知。”
虽不知她话真假,可贺兰星梧真就晏晏笑着躬身行了礼,道:“如此这厢谢过了。”言罢,他便一挥衣袖,转身往城中起悦楼去了。
远处那个健步的身影,悠扬只淡淡地看着。如果人人都爱她,那你们就争一争吧。总得都有机会才合道理。
贺兰星梧到起悦楼时,一踏入大堂门槛,便看见堂中人影星两,看着倒像是刚结束后的情景。
见人都散了,他也就自觉无趣地往外走。转身时,他恍耳听闻了个颇有趣的消息。他站在门边,听完了那番议论才复动身出了门。
贺兰星梧在那扇熟悉的暗朱色府门前不远处的白石道上,等了一些时辰。
终于在日头将将沉落之时,他一眼瞧见了那个身影。
那时天光还有些亮,府门前的红烛之光微微探出纸罩,给府门前添了一缕微弱的红光。
“相宜小姐今日去了何处,可叫星梧好等!”
贺兰绽着一脸的微笑,满目星光。即使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身着粉色薄纱衣裙、身姿曼妙婀娜的美人,而是一个衣着略显素色的小生。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