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她的那副打扮,他就约莫猜出了那日在府门前遇见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柳相宜。是故方才见她依旧一身男装走过来,他便认出了她。
面对这些个天天往府里来见她的男人,相宜并不想搭理。她没那个周旋的心思,更觉得没有继续与对方多说些什么的必要。即使众心所向,她也只要一人之心即可。
“你若是专门来见我的,那现下你也见到了,请回去吧。”
相宜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虽只一眼,可在她眼中与其他男人并无不同。一样的对着她,满眼的讨好取悦之色。
她绕过那人身侧,正要往门前去。
闻言,贺兰神色丝毫未露出不满或颓丧。他欣然接纳了她这般略显冷淡的反应,也没有伸手拦住她。
随着她经过时飘来的一抹淡香,他跟着转过身来,望着那个缓步的背影,道:“星梧不久前在起悦楼寻你,不想听到一个略为震惊的消息。”看着那个停下来的略显瘦削的身影,他眼中满目似水的柔光。顿了片刻,他继续说道,“他们在议论,那些曾经见过先生的人觉得相宜小姐与先生颇有几分相像,不知为何,星梧私以为有理。才在此久候,想亲自说与小姐听听。”
听了这话,相宜无奈地吞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勉强一笑,道:“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你有何干系。”
她语调很平静,没有辩驳,也没有直接承认。
“我不过好奇问问,你既不愿说,我就不问了。”
遭她这一话,贺兰依旧舔着张明媚的笑脸,手中的墨色折扇却紧在了手心。见她又动身往前,他不禁执扇往前一点,道:“相……”
“你什么都不必再说,”听着后面还有声音,相宜急得转过身来,满目嫌弃地向他迈了几步,略带警告意味地说道,“我看你日日都往我柳府来,出现得倒是比我这个府内人还勤!虽不相熟,我倒是想说上几句。毕竟我父亲乃当朝兵部侍郎,你可莫要借见我之机私下动作。我只一个普通女子,不值一见。日后还请汝不要如此过府,免生乱语!”
言罢,她不再看那人,径自转身进了门去。
我好歹也是邻国储君之子,你怎这般言辞轻人。不过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乃听话之人,暂同你所说。不过柳府去不得,别处总去得!
思罢,贺兰便笑笑离去。
朱色宫门之外,悠悠地闪着一个墨色的身影。见里面人出来,他才缓步走到那人前面,一脸不怀好意的浅笑。
“你这几日日日都要进宫来,听说是陪我父皇下棋聊天来了。听说还有骑马射箭,这等事你从前可绝不会做,我看你这挺闲呐!”
说着说着,良王脸上的奸笑愈渐深沉。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比起担忧他的这位朋友,他更多的是觉得可怜又有趣。
那夜他被揍了之后的第二日,韩晖又一次去了他府上。只是神色比之昨夜,忧色尽显,一点没了昨夜的那股要吃人的气势。
虽然是自己有错在先,被打也属应该。可短时间内又看到他,暻阳还是有些怨气在身上的。毕竟,他们是朋友,而且他还是王爷。
那日韩晖留下韩毓及小弟在府上,自个出了将军府。站在府门前,他往柳府所在的西街方向望去,犹豫了片刻,便径直往良王府走去。
听下人说王爷在书房,韩晖便自顾地进了院子。他进去书房之时,良王正端着书坐在书房一侧,看见他进来也无任何反应。
韩晖见状,直接将他的书给一把拿开了,呼得拍在了桌案上,双目闪着求知的眸色。
“昨夜的话没说完,你倒说说,陛下如今是何打算?”
闻言,良王不紧不慢地瞟了他一眼,摊着掌心,作不知状。
可韩晖却会错了意,以为是不满自己刚才夺他书之举,便耐着性子将桌案上的书重新放回到他手中。他定定地看着他,瞧了眼已被重新放回他手中的书,又看向他,那眸中漾起的微光似在说,这下,你该说了吧。
见状,暻阳忍不住笑了笑。过了一会,才悠悠道:“这应该是看相宜如何想吧!”
“难道陛下就甘心让她一直在柳府吗?还有我当初……”说着说着,他又忽地停下来了。
忆起当初他曾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陛下两次,外加三年前的那次,三次拒婚。如今……
韩晖眉眼瞬间垂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良王也不看他,“那可不是,”他略显平静地翻了翻手中的书,又停下来往上微微翻了翻眸子,继续道,“相宜回宫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猜父皇有他自己的安排。也许……”
临了,他却卖起关子,忽然停住不说了。
见他这般像是抓住他的辫子一般,一副淡然无惧的容色,韩晖就有些烦躁,却又只能忍着。
“也许什么?”
“听说从几年前开始,父皇都会亲临每一场的武试、殿试,文试抽选的好文章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