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失重感再次袭来。伴随着轰隆的水声,两人从瀑布上一跃而下。
与阖闾门相比,这小瀑布还是矮多了,顷刻坠落停滞,孟小鱼感觉冰冷的水珠溅到了脸上,睁眼一看,两人正荡在半空中。
翟韦的绳子果然是专门为这个瀑布准备的,落到最底下时脚离水面还有两三尺远。他一边单手解着腰间的绳子,一边借力往溪边一荡,绳子脱手的同时,人也落到了浅滩里,全身只有膝盖以下沾了水,而绳子也完美隐身在了湍流里。实在太熟练了……
孟小鱼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翟二哥,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下山的捷径?你以前来过吗?”
翟韦没有停下脚步,一边淌水,一边答道:“小绮跟我说你不见了,我找你的时候刚好看到窦司空的人在往林场去,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
话说到此戛然而止,对另外两个问题是置若罔闻,也不关心她是怎么跑进林场深处的,显然只把她当做一项任务。孟小鱼语塞,算是明白在他这里是套不出任何话的,看来还是等见了爹爹再问个究竟罢……
两人沉默地继续沿着水边往下游前进。没多久,水流逐渐平缓,水面也变得开阔,看来已经走出了山岭的范围。随着溪水汇入河流,孟小鱼总算又看到了那条熟悉的官道。
树荫退去,朝阳入眼。孟小鱼眯起眼睛,只觉如梦似幻。后来是怎么渡了河,又上了马,孟小鱼已然迷糊了,只记得她在前、翟韦在后,二人骑马飞驰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见路边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朝他们挥手,而驿站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姑娘!姑娘!姑娘啊!”孟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早已涕泪横飞。
这漫长的夜晚终于结束了。
翟韦勒马收缰,率先翻身下马,然后将孟小鱼抱了下来。孟绮几乎是扑将上来,一把将孟小鱼搂入怀里,嗷呜大哭:“小祖宗啊!!你去哪里了啊!?吓死绮姐啦!你没事吗??”
孟小鱼差点喘不上气,连忙道:“没、我没事,别哭了绮姐,娘亲呢?她还好吗?”
孟绮松开她,心疼地理着她凌乱的头发,“夫人没事的。翟二哥教我们跟夫人说,是姑娘你想去采朝露,所以他陪你出来了,免得让她太担心了。姑娘,你究竟去哪儿了啊?”
不得不说,翟韦做事当真周全又细致。孟小鱼看向他,只见他正从马背上取下斗笠,再次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姑娘?”
“哦、我……”她挠挠头,“我、好像梦游……了吧?”
“梦游?!”孟绮的脸皱成了一团,“姑娘以前从来没有梦游过啊。”连翟韦也忍不住垂眼盯着她。
“不梦游、怎么能一个人跑这么远呢……是吧?”她仰起头,想打个哈哈,谁知、这个“哈哈”还没说出口,原本正常站立的孟小鱼突然两眼一翻,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孟绮惊叫一声,连忙弯腰去搀,可孟小鱼此时浑身发软,好似昏睡过去了一般毫无反应。翟韦即刻蹲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放平,他显然也一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只得先伸手掐住了孟小鱼的人中。
孟绮早已吓傻,只能在一旁手足无措地喊着:“姑娘!姑娘啊!这可怎么办啊?!”
忽然,他们看见孟小鱼皱起了眉头,连带着整个人都扭动起来,好像不耐烦似的推开了翟韦的手,嘴巴里嘟嘟囔囔地道:“哎呀、疼死啦……”
翟韦和孟绮面面相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孟小鱼在他们面前伸了个拦腰,打着哈欠就坐了起来,然后睡眼朦胧地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自己,显然不理解自己怎么会坐在地上,呆呆地开口:“这是哪里啊?”
孟绮一脸懵,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小脸,愣愣地自言自语:“还真是梦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