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成了,就是成两家之好,细婆我也高兴。”细婆眼瞅着范老爷,笑盈盈地说。
范老爷冷声说道:“我家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小女儿重病,有什么好说媒的?”
细婆敛容作严肃状道:“老爷,婆子我不是故意咒三小姐啊,但是三小姐应该……快了吧?”
范老爷一听,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你这还不是咒?你可以走了。阿平,送客!”
阿平上前一把抓住细婆的胳膊就往外拉,细婆手忙脚乱掰扯阿平,欲挣脱阿平。
“哎哎哎,范老爷,我不是一般的媒婆,我是鬼媒!”细婆急得朗声报出身份。
“鬼媒?”本来已经往内室走的范老爷停下脚步。
阿平见范老爷停下,放开了细婆。细婆揉着胳膊,恶狠狠瞪了阿平一眼,旋即转头换上一幅笑盈盈的脸。
“是呀。我是来为李家三公子说媒的。”
***
范家候着徐郎中和徐问阶告辞后,范老爷、范夫人、范择萱、范择苇屏退了一干下人,聚在后厅。
“到底出了什么事?弄这么一出?”范夫人不解。
范老爷抿了抿嘴巴,开口道:“我们……要不不治阿萝了吧……”
范择萱倏地抬头看向一脸心虚的范老爷:“爹,你没听徐郎中说,阿萝好好治,还能活个三年五载的啊?好好的,干嘛不治?”
“是啊,爹,你这样说,意思是我们要盼着阿萝死了吗?”范择苇放下翘起的二郎腿。
“老爷,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贼人的话?我听说你今天见了个什么鬼媒?”范夫人忧心忡忡。
“鬼媒?爹,你还真是盼着阿萝死啊?”范择萱惊讶,“你是怕继续治,阿萝死不了,所以索性不治了?”
“老爷,阿萝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范夫人眼中涌出泪水,起身抓住范老爷一只胳膊。
范老爷一边忙着挣脱范夫人,一边听着其他三人喋喋不休地的指责之声。烦不胜烦,一声怒吼。
“够了!”
范夫人眼中将落未落的一滴眼泪被吓在眼眶中不敢动弹,抓着范老爷的两只手不自觉松开。笵择萱冷哼了一声,双手交叉抱胸在前,等着范老爷下文。范择苇装模作样地重新翘起了二郎腿。
厅房内好一阵子鸦雀无声。时间兀自向前欢快流淌,毫不理会此中人各色心思。理会了也没用,时间不是解药。
范老爷艰难开口:“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
但凡讲事情,不怕你胡吹乱侃,就怕“但是”。这两字一出现,犹如孙悟空提前知晓要被唐僧念紧箍咒。不管你有多大本事多少想法,统统没用。
“你们也知道,我们广怡楼现下情况不好……阿苇你更清楚,广怡楼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对吧。”范老爷看向范择苇,不是寻求认同的目光,而是不容置疑的威压。
范择苇垂眸盯着脚尖,沉重地点了点头。
“什么状况?抓住那个下药的人,广怡楼不就有救了?”笵择萱不解。
范老爷叹了口气:“抓人哪有这么容易?何况过了那么久,只有一点似是而非的线索,上哪儿抓人?而广怡楼天天这么开着,已经入不敷出了。再这样下去,范家迟早被拖垮。”
范夫人道:“所以……你想用阿萝这门鬼亲得来的钱,继续撑广怡楼?”
“不是继续撑,是直接转手给李家经营。”
笵择萱冷笑出声:“呵,那你为何不直接转给来悦阁呢?”
“他们是下药的最大嫌疑人,你让我转给他们?”
“只不过是嫌疑人而已,又不是真的是来悦阁做的。所以在你心里,为了那一点嫌疑,你衡量来衡量去,阿萝的性命就是比不上你心里的芥蒂和你的面子,是吧!”笵择萱说完又冷笑了一声。
“你闭嘴!这个家没你说话的份!”范老爷忽然想起来笵择萱已经嫁人,“我差点忘了你都已经不是范家的了,你给我赶紧离开这里。”
“嗬,用到的我的时候,不提我已经嫁人,用不到我、我说话难听的时候,就开始用我已经嫁人来赶我走。”笵择萱怒气冲冲道,“行,我走。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以后要是还缺钱,不要来问我和我婆家。真要钱,就把帐算清楚,欠条给我打好,本金多少,利息几何,还期何时!”
话毕,笵择萱起身,大踏步离开。
范老爷哆哆嗦嗦伸出右手,指着笵择萱离开的背影,破口大骂:“不孝女!”紧接着大声咳嗽起来,惊得范夫人连连喊小厮去请徐郎中。
范择苇掂量了一下,到底没去追笵择萱。他觉得他大姐也太绝了点,老爹都说了家里的困难了,怎么就不能体谅下呢?就算有意见,咱不能好好说话吗?仗着现在有了婆家,就不顾娘家了是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话说的真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