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响,仿佛中邪一般,“你能忍得了一时,还能忍得了一世不成?这东西是蛊,你嫂子也有了,大孝子,你迟早要对不起你哥。”
他阖上书,和衣躺在床上,夜不成寐。
大约过去一个时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进贼了吗?
他爬起身,掀开窗帘往外看。
寡嫂正提一桶水,跌跌撞撞地向屋内走去,桶上热气氤氲,她只穿一条葱绿色的贴身小褂,下身是烟青色纱绔,修长雪白的臂膀,因为负重而抻得笔直,赤着脚,露出纤细的脚踝。
片刻,隔壁传来哗哗的水声。
大约是知道明天要出远门奔丧,在别人家洗漱不方便,趁着在家的最后一晚,出来烧水沐浴。
仿佛有香味缭绕鼻尖,他同时感到一股热气在自己体内蒸腾,如同岩浆一般,一种滚烫的痛苦席卷而来,淹没他的身体。
等到热水都被泼出来,看她关灯上锁,他出门,打起满满一桶井水,站在院里用冷水冲了凉,这下好像叫她发现自己还在醒着。
片刻,外面响起敲门声。
“我把老窑那面地方收拾出来了。”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希望他能听懂。
“嗯。”隔着门,他不温不火地答道。
“明天几点出发?”这回他先问。
“嗯?”她正疑惑,又听小叔子说:“三姑奶奶家离咱们远,明天日头大,要走的话得早点起来赶路。”
“哦,行。”
听见寡嫂离去的声音,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想:自己应该先验证一番,不可轻信小人言,那个姓杜的阴险狡猾,恐怕是这家伙被自己整后,心里咽不下那口气,故意诈他。
什么蛊什么药,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他知道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