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许之脉打断了前行的步子,转过身油腻道:“小娘子,擅闯此地,怎么还能妄想出去?至于眼下嘛,我们哥几个啊……”
他一面说着,一面又回转过身子继续走到梁卉身旁,眼神浑浊着看着她,眼见那双手就快摸到她的脸,只听“啊!”的一声大喊,胡子应声到底。
耳边灌入利器划空的劲风,再抬起头时,许之脉手握着抢来的大刀,逆着光站在梁卉面前,见不清表情,然而英姿凛然。
“动手了。”许之脉淡淡道。
“什么?”
许之脉也不嫌麻烦,重复道:“我说,是你们先动手的。”
“你想说什么?!”胡子气急败坏就朝她扑过去。
许之脉轻巧地侧身躲过攻击,慌乱中仍然闲闲的回答道:“既然先动了手,就失了理。”
梁卉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形势,脑中还一团浆糊的功夫,听许之脉突然朝她大声道:“你先走!”便见到许之脉一边将门踹开,一边掩护着她往屋外走。
脱离危困险境,梁卉又惊又喜之间,还没来得及和她照应两句,再一回神,门已被扣上,耳边只听得见隔着墙门的惨叫声和奔跑时自己的心跳。
因求生的本能往外跑了一段路,梁卉还是放不下心,担心的情绪远盖过了求生私欲,怕许之脉一人留在屋里遭逢不测,她脚不停得往回跑,打不开门,自己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扒住墙就开始翻爬,快累到手脚瘫软的时候,终于挂在了却见满屋断臂残肢。
只剩得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一群匪徒,此时哀嚎不断。
其情状惨烈,非是常人堪看。
梁卉骑挂在墙上,突然进退两难。刚刚凭着一股脑儿上头的热血爬到了这里,眼下见许之脉不仅半分危险也没有,此刻还格外飒爽挺拔地独立在院中,又是松了口气,又是讶异非常,却不知该怎么下墙才合适了。
有些时日没有对战,解决掉面前的危险,许之脉刚喘几口气,余光瞥到墙上的异物,正准备防守,转头看见梁卉攀在高墙之上满脸惶惑地看着自己。
从墙上下来,梁卉眼神闪躲,怯懦地抿嘴往后退了好几步,忍住闻到血肉味道而想要吐的冲动,捂着嘴缓了又缓,努力发声道:“许姐姐。”
“我很可怕吗?”许之脉单手拎刀,滴滴红血散着新鲜的味道,落在土地上。
见梁卉不回答,许之脉接着道:“我一直就是复杂的人。对其他人,我有时是怜悯,有时也愤恨。如你所见,我杀了他们,但我也能保证,我绝不会伤你。”
她微笑得亲切且温和,站在血红的庭院之中,取人性命宛如修罗,然而面容乖巧,目中惩恶之意闪闪出光,又宛如神女。
“啊?”梁卉登时窘迫,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不,不是。我不怕你会伤我。”
“可你都不敢看我。”许之脉哭笑不得,“我眼睛里也藏了杀人刀吗?”
梁卉这才又看向她,张了张嘴,又赶忙闭上,解释着摇摇头,“对不起许姐姐,我,我,我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没能接受。”
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许之脉“噗嗤”笑出声,“好啦,我知道的。”
梁卉立马“嗯”了一声,强调性地连连点头回应。
许之脉抬臂擦拭染血的刀刃,尽量温和地阐述自己的行为逻辑,“不是所有披着人皮的东西,都能称之为‘人’。”
梁卉再次紧接着密密点了点头,忽而愣住,歪了歪头,“许姐姐,你这是在……?”
许之脉往还在鬼哭狼嚎的匪徒兜里一边翻找,一边应道:“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是黑吃黑?收刮钱财?”
梁卉举起手不停摆,“不是不是,许姐姐自然不是那……”
“那你错了。”许之脉笑嘻嘻打断她,从他们身上接连掏出一袋袋银钱,“我确实是在找钱。”
梁卉立马道:“那,那也是他们该得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救,救救我们!”
“我刚刚不是给过你们机会了吗?”许之脉皱起眉头,很苦恼的样子。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但,但我们也是听命行事的!”
“听谁的命?”
“这……”胡子一边看着自己断腿处的血不停喷涌,一边哀求,“你先救我,救了我,我什么都说!”
许之脉没什么耐心,掂了下手中银钱,“既然还存了心眼,证明也死不了。”
也不管后面的哀求声越发浩大,许之脉拉着梁卉往车笼旁走,“先将被拐的女子孩童放了。”
十几名妇孺被取下堵嘴的湿布,有的哭闹,有的还在惊慌之中。
许之脉四下看了一圈,见一位女子的精神稍显稳定,上前问道:“你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那女子摇摇头,连吞了好几口唾沫,这才努力回忆道:“不知道,他们只是不停在提大哥,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