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中大多是名门显贵,也不知许之脉卖的什么关子。
繁杂的人群之中,许之脉也不怯场,直接问道:“钱夫人,可否对峙?”
这一出属实在钱世文意料之外,他赶忙走过去小声问道:“什么情况,怎么就真相大白了,不是还在查吗?”
“不用查了。”许之脉道,“我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
“各位。”郭词隐款款起身,向四周宾客致歉,“我与许小姐应有些误会,为免扰了大家的兴致,还请各位尽情欢畅。”随即满脸微笑地朝许之脉作出请的手势,“许小姐,无论你对我有何不满,不如先私下解决?”
许之脉拧眉,“不行。”
“果真不行?”郭词隐又微微笑道。
温和得体,无有不妥之处。
“既然要公布真相,自然要让世人知道。”许之脉道,“我私下与你交谈,即便你当时认了,后面翻供才是白费我口舌。”
“许小姐。”郭词隐颇是亲昵地将她的手臂挽住,如小姐妹般推着她往旁边走。
任得他人看了,都觉得不过是姐妹之间打趣而已,有了散场的势头。
许之脉憎恶分明地敛了一下眉,刚想甩开她的手,只听郭词隐声音极小道:“不知这梁卉的性命,你可还记挂?”
忽如冷水倾盆淋下,许之脉从头凉到脚底。
“许小姐,我们之间何苦如此呢?”郭词隐笑,“你调查我,我自然也要调查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许之脉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找真相的过程会有危险,但万没有考虑过,会波及旁人。
或者说,她属实没有想到,郭词隐会狠毒到如此地步。
迫于无奈,许之脉只得顺着郭词隐的话接下去。
人群见无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钱府后山中,草丛翠绿,树高风摇。
郭词隐落落坐在亭中,“许姑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了吧。”
“在与你说之前。”许之脉转头朝钱世文道,“不如先让我们谈一谈,如何?”
郭词隐一副“看你们能翻出什么花”来的表情,“好啊,你们请。”
“钱二公子,请问你之前说的,钱夫人为什么这么讨厌你?”
钱世文不清楚许之脉怎么会提到“谁知道,我也不过就在她面前演过一场戏而已。”
“什么戏?”
钱世文也不大记得了,“挺久了。本来是当个爱好的,也没想成为以后谋生的活计,”
他自顾自感叹起人生无常,许之脉却觉事有蹊跷,“”
“那戏是什么不重要了吧。”钱世文看了一眼郭词隐,“她就是看不惯我。”
“不对。”许之脉道,“花朝节上,有几个长相姣好的名伶,她也是和气对待,怎会对你一个钱家二公子如此?”
“那不一样。”钱世文摇摇手,“她是觉得我给钱家丢脸了。”
“所以,她觉得你做什么更好?”
“当然是……!”钱世文打了个结巴,突然严肃地摸摸下巴反省起来,“你这么说,我觉得我如果是真的光耀门楣了,她应该也不会喜欢我。”
说话时有种把郭词隐本人也在场的这件事给忽略了一样。
许之脉好像也猜中了,很是自然地接话,“所以,那是什么戏呢?说说看?”
钱世文只好又将之前说的话重新说一遍,“画皮。”
“好了!”许之脉很利落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俩的对话可以结束。
钱世文还摸不着头脑。
许之脉看向郭词隐,对方的面色有了仔细可察的波动。
“钱夫人,为什么是画皮呢?”
郭词隐从容笑道:“不知许小姐,究竟想说什么?”
“再等等吧。”许之脉道,“马上。”
话音刚落,就见山路的小径之中,弋忘欢提着一个不停挣扎的男子,丢鸡一样轻巧。
钱世达宿醉未醒,跌跌撞撞倒坐在地上,“郭词隐?!”
“谢谢欢欢。”许之脉笑。
弋忘欢微微颔首,往许之脉身边走过去,“这人白日里喝得烂醉,你确定能问个清楚?”
许之脉笑,“钱世达这个人,天天都在喝酒,怎么也得练出个一两分酒量才对。”她半蹲下,“对吧,钱世达?”
郭词隐应该也是没见过这钱世达被人单手拎回来丢地上的惊世骇俗的场面,愣了愣,望向钱世达时,眉间微微一皱。
钱世达没说话,只是看着许之脉,回忆道:“你不是之前的那个……”
许之脉没理会,“我们接着说,钱夫人,你说说,为什么会对画皮这出戏,如此厌恶呢?”
郭词隐冷笑,“许小姐,你究竟想说什么,且不谈我是否真的是因为画皮这出戏才瞧不上钱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