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1 / 3)

夜里的树林静谧,偶尔有古怪的鸟兽鸣叫,但围在火堆旁边,倦意倒还是容易养出来。

蓝简无话可接,终还是没呆多久,及时告辞。

许之脉从包袱里拿出一条薄毯来,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寻了看起来十分壮实可靠的大树,准备靠在树上睡。

“你今天还在这林中休息?”眼尾勾翘,神采流光,弋忘欢一双眼望来,如桃李花开。

许之脉困乏得没别的精力欣赏,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你身上有腥气。”

许之脉再打了个哈欠,再点点头。

那也没办法,毕竟是生理原因。

“要不,你帮我守一守?”许之脉的两颊被火堆映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讨喜,眼睛呆呆看着跳动的火焰,真的有些疲惫。

弋忘欢也不回答。

许之脉正好来了睡意,神思有些漂浮,好似又在与前些日子她印象中的“小猫”对话一般,“欢欢啊,怎么说我也一路带着你走南闯北,怎么能这么绝情呢?”

清净的树林,悄无声息地散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万一我真被哪只豺狼虎豹的叼走了,你的救命恩人也没了啊……”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终于化作轻浅的呼吸,暗夜的睡眠。

*

清晨醒来,夜与昼交接,许之脉伸了懒腰,迷迷糊糊中,见弋忘欢正坐在对面的树旁,睁着眼睛看她,“睡好了?”

弋忘欢虽只是懒散的坐在一侧,但天资容华,自带天然威压。

许之脉打了个哈欠,眼前清亮几分,有些不敢置信,“欢欢你,守在这里的?”

“不然呢?”弋忘欢勾了勾嘴角,语意微妙,“毕竟救命恩人的要求,也不难实现。”

许之脉的头发还乱着,用手理了理,顺便在脑海中回忆下昨天将睡未睡时的“自作多情式社死”发言,越想越脚趾抠地,不好意思地疯狂挠起头道:“哈哈,这个,是我过分了,口不择言了哈。”

“你这头发……”

“头发怎么了?”许之脉尚在开眠之中。

弋忘欢戏谑道:“这林间的鸟应该挺欣赏。”

许之脉半信半疑地从包袱里拿出小镜子一照——

请问这里面的金毛狮王是谁?

火堆已熄灭,只有些残烬还燃着。

许之脉三下五除二把头发扎好,刚一抬头,正盛的光芒冲进她的眼睛,眯着眼正在适应,忽然感到眼前的刺眼光线被什么遮挡,目光收回,是站在她面前的艳绝鲜丽的银袍少年。

“走吗?”弋忘欢问。

鸦色的长发及至脚踝,像瀑布般摊开,晨风带过,将他的发丝轻轻拂动,缓慢又静谧,像是漫长的生命,以具象且符合美学的形态展现出来。

想到自己略有分叉的发尾,许之脉投去羡慕的眼神,“好,等等我把火灭了。”

低头正要用佩剑松土,给盖住余火,眼里又出现弋忘欢将快曳地的长发,她抬头问道:“欢欢,你要不要把头发束一下?”

许之脉伸手拿过包袱开始翻找起来。

弋忘欢笑,“我起的火,能烧到我?”

许之脉包袱里找东西的手一滞。

“呃……是我孤陋寡闻了。”

怎么办,现在把发带拿出来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有多的发带吗?”弋忘欢盯着她拿起的包袱。

许之脉恍然还以为听错了,转头讶异道:“什么?”

“发带,可以借给我用一用吗?”

天宇星盘迁移,静置在弋忘欢的眼里,他黑长的缎发是茂盛的青蔓,在肆意的生长。

许之脉瞬间从包袱里扯出本就在找的亚麻布条,“有的,在这里!”

弋忘欢摊开手掌,露出纤长的指节,“多谢。”

许之脉十分欢喜地将布条放在他手上,顺便贴心问道:“你会扎的吧。”

弋忘欢反手挽发,高扎马尾,片刻后放下手,“这样可以吗?”

许之脉起身围到他身后端详两秒——

好像,有些地方不大服帖?

但架不住这张脸实在出色,乍看而去,只觉那少年意气蓬勃,像山涧里盛着泉水的风,扑面而来的繁荣生机。

“还能再平整些。”许之脉自荐,“我再重新帮你理一下?”

弋忘欢抬头看她。

许之脉的脸正低头看着他扬起的脸,一张精致无俦的容颜映入眼中,像悬在她眼底的莹桃净李,超脱在时间之外。

“可以。”

光滑的发像水一样在许之脉手里穿梭,直到最后一圈绑带绕好,许之脉笑道:“梳好啦。”

弋忘欢这才起身上马,“走吧,去明廷城呆两日。”

迎着初升的太阳,红彤彤如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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