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焦晴在惴惴不安中,党鸿瞻带着林青源回来了,二人手里拿着铁锹和铲子。
党鸿瞻见焦晴没睡,满脸焦虑,他赶忙快几步,把她拉到一旁,小声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你先睡,我和青源先把后院子挖一遍,看看藏没藏东西。”
焦晴想起她种的那片菜地,担忧的问,“她是…吗?”
她一下午都坐立不安,害怕因自己冲动害了人家,怕那几个孩子失去母亲,可反过来又想如果她发现异常又不说,再给部队带来更大危害,她会更自责。
这种感觉就像上学时,她发现一个家境贫寒的同学拿了一个家境富裕的同学的手表,家境贫寒的同学把手表卖了交学费,可那块手表对家境富裕的同学也很重要,是妈妈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纠结半天要不要说,按理说她该说,小偷无论啥理由都是小偷,可说完呢,后果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掌控或影响的了。
党鸿瞻看着她苍白的脸,第一次揉揉她发顶,声音低沉且有力量,“别怕,我在呢,后面都交给我,你就放心去睡觉,好吗?”
焦晴抬头,水汪汪的双眸盯着他认真的眼睛,不知怎的,四目相对这一刻,她的心竟然真的慢慢稳了,少了漂浮感。
她想说什么却不知要说什么。
党鸿瞻看她纠结样子,轻轻拍拍她脑袋,嗓音有些温柔:“快去睡觉吧,等我解决了此事,会告诉你。”
“嗯”焦晴发出鼻音,很听话的往屋里走。
她换了衣服躺着炕上,竖起耳朵想听他们挖地的声音,可啥也听不见。
从她和党鸿瞻相识,除去夹沟村那时,大家都在演戏。
后来他们俩先是商量假结婚,之后回她老家处理大伯母和婶婶,再到部队修理房子,再有徐半程的事,再到今天韩英子的事,他表现的一直都是有担当的。
并且一直在她身后告诉她,他会处理,让她安心。
他每件事都给予她最大尊重,焦晴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党鸿瞻的好,情绪难免有些小窃喜。她想可能就像一位女士被一位先生夸赞她有魅力一样,目的不是要怎样但足以让对方生出好心情。
她辗转多次,最后起身在炕柜底层抽屉中拿出一块手表,梅花牌,很简单的款式,她借着月光看了又看,好像这种手表也没想象中老土。
她怎么越看越觉得好看呢!她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戴了又戴。
*
回到后院的党鸿瞻看林青源已经挖了一小片儿,他们挖封锁沟都没问题,又快又深,别说一个小小的院子。
林青源抬头看眼党鸿瞻,意味深长的小声说,“安抚好了。”
党鸿瞻嗯一声,他又看到林青源表情不对劲,像挤眉弄眼,于是问,“你咋啦?”
林青源狠狠瞪他一眼,啐一口在手上,搓搓,抓紧铁锹把,加劲干活,嘴里嘟囔:“榆木脑袋。”
他能看出党鸿瞻对焦晴是在意的,可以说是过度关注。
下午在会议室汇报工作时,党鸿瞻避重就轻的说了焦晴的发现,他们震惊的同时也对焦晴另眼相看。
她有很强的观察力,一车人只有她发现了韩英子的不同。
他家陶阳还是军医呢,都没发现,可想十八岁的焦晴给人震撼。
党鸿瞻懒得理会他,总是贱兮兮的,他认真挖着地,一铲子接一铲子,那劲仿佛用不完。
林青源哪能放过他,他又换个方向,反正今天这片都得挖了,他凑近党鸿瞻低声说,“你当初在夹沟村警告我不要被美色迷惑时,是咋想的?有没有看到她就觉得这人是我的,所以才警告我不要犯错。”
党鸿瞻听到这话,心中突突,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说:“我没有,没想那么多,再说你别忘记陶阳同志。”
“真没有?”
“真没有”
俩人说着车轱辘话。
当时党鸿瞻确实没那种想法,只是如今听了林青源的话,不知为何心跳加速。
林青源借着月光仔细看了又看他,面无表情,垂着眼睫看不清眼睛,但他挖地的样子很认真。
其实党鸿瞻心里并不平静,他的话,他听进去了,现在他也没分清心里咋想的,反正就是觉得焦晴聪明漂亮又善良。
真是咋看她咋好。
*
韩英子的事处理的很快,第二天党鸿瞻就带回了消息。
她是国党遗留军人后代,准确的说是预备特务。她的父亲是一个小头领,在执行任务中见她母亲长得漂亮就起了歪心思,在他好言相骗之下,她把身子给了他,后来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可孩子都有了,她母亲也就认命,一心一意和他过起了日子。
韩英子她爸经常出门,定期回她们这里,因为不常见,所以她和父亲感情并不好。
当年国党从大陆撤退时,他父亲把原配夫人和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