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
姜玥准时来到李姝的住处，李姝已经准备好等着了。
“我们怎么开始？”李姝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姜玥就抓着李姝的胳膊，没有外力，两个人竟是直接腾空而起。
须臾间，已离地数十丈。
李姝惊异地睁大了双眼，望着脚下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呼吸稍显急促。
“看见外面那条路了吗？沿着它，用你最快的速度跑，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停下来。”
“要跑多久？”
“不知。”
“不知？”
“没错。修仙本就是一趟看不见重点的旅途，此路亦然。既为锻体，也是炼心。温馨提示，不要留有余力。否则，会更难熬哦。”
话毕，二人已落地，姜玥松开李姝的胳膊。
李姝看着前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就拔腿开跑。
没多久，就感觉力气已用尽，她努力调整着呼吸，速度速度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
“要尽全力啊。”身后缀着姜玥的话语，李姝只能拼命向前奔。
旭日西移，阳光渐盛。李姝已不知跑了多久，此刻的她只觉双腿灌了铅般重逾千斤，呼吸困难，嗓子火辣辣，有血腥味萦绕其间。心脏“突突”钝痛，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这具疲累的身躯。
终于她又听到了姜玥的声音：“要停下来吗？”
“不……不停”
于是她继续向前跑，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停，一定不能停。
她跑啊跑，跑到再迈出一步都艰难，跑到意识模糊。
……
李姝再醒来是被冻醒的。
眼前是熟悉的景色，正是她躺着疗伤三月的寒洞。
姜玥正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李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认识不过两天的人心生好感，也许是因为她在悬崖下救了自己，也许是因为昨日的她太过温柔。纵使今日之痛苦皆由眼前之人而起，此时见着她还是不自觉地想要向她诉说自己的委屈，期待着她的抚慰。就连声音都带着隐隐哭腔：“好累，好冷，好疼，好难受啊……玥姐姐……”
姜玥疼惜地看着她，动作轻柔地替她撩开额前凌乱不堪的头发，嗓音带着引人沉溺其中的诱惑:“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明日的训练恐怕会更加艰难，不若就此放弃，安心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可好？”
听见这话，李姝瞬时警醒，连撒娇都忘了，激动道：“不要！再难我也能坚持。玥姐姐，你不要小瞧我，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见状，姜玥柔声安抚着：“好，我知道了，不放弃就好。但我说明日更加艰难不是唬你，或者说，日后的每一天都不会比今天轻松。”
“我不怕。”
“我明白了。现在你且坐在这寒床上，静心感受身体的每一处，盼你能早日有所感悟。”
“我以为你会用药浴给我泡澡之类的方式为我缓解疲劳，排除杂质，打通经脉呢。”
“药浴？你疗伤的那三个月用的天地灵宝不计其数，身体没那么快吸收完。再用药浴不仅浪费，身体也没办法承受这么多药物滋养，反而有害。至于泡澡，庄内有一处灵泉，寒冷至极，你如今的身体承受不住。最后，经脉的锤炼须靠自力，哪是外力能帮忙的呢？”
又归于沉默，洞穴里只能听见二人清浅的呼吸。
“玥姐姐，有人成仙吗？”
“就目前来说，修真界数千年来，并未。”
“那这世界真的有仙吗？”
“为什么这么问。”
“修仙修仙，为的就是修成仙人。但千年来没有一人成功。可若是没有仙……”
李姝语气迷茫：“若没有仙，修真者之人穷尽毕生修行，历经诸多磨难痛苦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为什么选择修行？”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再像过去那样浑浑噩噩，所以修行成了我要做的事。我不愿意暮年回顾这一生，却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我觉得，如果我一直坚持下去，那么总会有所收获的。”
“若你只是觉得无所事事，我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丰富你的生活，为何偏偏要选最苦最难的一条呢。”
“因为我想变强。当初面对山匪，如果我足够强，就不用受匪徒的掣肘，就不用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父亲的仁慈上，也不用……躺在崖下等死了。”
“那变强不就是你修行的意义吗？又何必执着于那虚无缥缈的仙途呢。”
“那不一样。若我只是为了性命不受威胁，修习至有自保之力即可。它不足以支撑我去追求更高深的境界。”
姜玥叹了口气，回复：“世上未有哪个流派要求修真者必须达到最高境界。如何修行、修至何处，全由你自己做主张。你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