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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花落,彼岸相见(三)(1 / 3)

江郎如释重负地看向大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鸭舌帽压在脸上看不清他的神情,男人漫步走过,轻轻抬手,大门“嘭”地被关上。

李地白正在撑着拐杖走向江郎的路上,看见男人愣了下,大声道:“哥,你快看看江郎。”

李沉舟站到曹长岩对面,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力,他问李地白:“怎么回事?”

李地白见状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这个人的妻子在前几天去世了,他说自从他妻子去世后他总能看见带血的绳子”

李沉舟看向曹长岩,单刀直入“你老婆是怎么去世的”

曹长岩吓得神魂不守,原本醉醺醺的脸看起来终于清醒的些,哭丧着脸:“她是自己吊死的,我就说这臭婆娘死了还要纠缠我”他嘴里骂骂咧咧。“她一直不对劲,,李哥说得对,她就是有奸情了,她就是把钱都给了那个奸夫,最后钱都被骗走了才会自杀”

一直很沉默的小男孩忽地双眼通红,拿起伍飞琼手里的赤壁弓,像小兽般冲向曹长岩,他尖叫,“没有,我妈妈没有,她的钱都给我看病了”。他拿起赤壁弓砸向曹长岩。

曹长岩竟看着他儿子愣在原地,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个场面,李沉舟往后撤了一步。坚硬的弓砸向曹长岩的额头,顿时涌出鲜血,小孩愤怒过头,欲待再砸,手里的弓便被拿走了,他红着双眼,满脸泪水,很久没有剪的手指抓向曹长岩的胳膊,曹长岩的胳膊瞬间出现几道血楞子,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10岁的儿子给打了。

儿子打老子,毫无天理,他怒吼一声地举起手扇向儿子,却被另一只手狠狠抓住,那人一推,他跌落在一旁。

李沉舟厌恶地看了看曹长岩,蹲下来抱住激动的小男孩,轻轻抚着他的背。曹灿阳放声大哭,像是要将这几年所受的委屈都哭在这几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面前哭出来,“我妈妈是好人,她是好人。”

李沉舟软了眉眼,轻声安慰,“对,她是好人,我们都知道,她没有任何错”,他抱起曹灿阳走到黑符那里。

“你看得见她对吗”

小男孩看向放着黑符的地方,那里趴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她的白裙子上被血染出一朵朵鲜花,她只有白仁的眼睛看着她那可怜的,唯一的,脆弱的孩子,原本剧烈挣扎的身体终于安静下来。

两道血泪从她眼睛中滑下,她拿那双没有血迹的手试图摸向曹灿阳,李沉舟松开小男孩,他跪在妈妈旁边,毛茸茸的头蹭向那只脆弱的手,接近透明的手穿过他的脑袋,他却像是曾经被妈妈抚摸那样,沾满泪痕的小脸笑了起来。

伍飞琼看着母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弓也不拿,只沉默着不出声。

李沉舟看向伍飞琼,“你们怎么能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直接私自开始任务”

伍飞琼低头不语。

李地白大声嚷嚷:“不怪她,是我要来的,江郎看见那个曹什么岩身上有很大的黑气,我们害怕报告来不及才先斩后奏的。”

李沉舟转头看他:“你以为我说的人不包括你吗,你身为队长有保护队友安全的责任。”

“你们三个,一个瘸着腿,一个害怕鬼,还有一个........”,李沉舟顿了下,看了看伍飞琼,转头继续对李地白说:“你做决定要负责任,没有把握的事不能做”

李地白缩了缩脑袋。

李沉舟紧接着站起身,走向厨房拿了一只碗,盛满清水,走过男孩,抹了把他的眼泪,滴入碗中,又走向刚刚那个卧房,仔细地在床上翻找起来。

李地白在客厅那边喊道:“我这有头发,我早就准备好了。”

李沉舟快步过来夺走头发,轻轻一捏,头发便变成黑水滴入碗中,他看了眼李地白,“还算有点用。”

李沉舟拿着那碗水走向坐在地上的女鬼,将碗放在旁边,盘腿坐下,用眼神给女鬼示意了下旁边的碗,女鬼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李沉舟手指蘸了下水,在地上写

请问阁下姓名

过了一会儿,水渍写出的清秀字迹洇晕而过

白奚

李沉舟继续写

为何而死

心中抑郁,望不见光明,看不见未来

李沉舟蘸水

为谁魂魄留在这世间

为我的孩子,希望他能健康成长

李沉舟抬头看向女鬼,女鬼指了指小男孩,乞求地望着李沉舟。

李沉舟点点头,女鬼轻轻笑了,她看了看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她身体一层层散成风沙,似是被阳光温暖的春风吹起,她望着她的儿子,笑意盈盈,徒留下这世间一堆污秽和黑暗于身后。

她,终于可以追寻自己的光明。

曹灿阳跌跌撞撞跑向母亲,轻轻空抱住母亲消失的躯体,十岁的灵魂似已变得苍老。

他没有再哭,只是留恋地了母亲,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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