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叔说话,身边的人总是觉得他这位叔叔,看着这么温文尔雅的叔叔,笑起来能让人闻到血腥味儿。
他心里越发地佩服新拜的师父了。
宋释一笑释怀:“开个玩笑罢了,谭娘子何必挂怀?”
谭君宜见对方不再提,自然也便跟道:“宋公子说的也是,小女不过是看宋公子是个开得起玩笑之人,便也心直口快了些,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若是我想放在心上呢?”宋释目光直逼谭君宜双眼不放,但显然已有些严肃之意。
谭君宜这才感到些诧异,他之前说的,竟不是玩笑话?
她还未答话,谢哉比她更惊。
自己叔叔这么不近女色之人,怎么第一次见师父就开始谈婚论嫁?难不成是老相好?师父方才的态度,也不像是认识他呀。
况且,若从前就认识的话,怎会互通姓名?他又怎会只说了他单字的一个“释”字?
“那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小女家中已有婚配。”
“哦?那你为何来宏教拜师?难不成......婚配之人已故,没了依靠?”
谭君宜对上他看似笑着,实则让人感到冰凉刺骨的目光,他的句句,实在说在了事实上:“你怎知道?”
“看姑娘只身一人来这野山上,显然不是宏城中人会行之事。何况姑娘看着武功薄弱,包袱里又满是毒药,定然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吧?”
谭君宜半信半疑,未曾回答。
宋释便接道:“姑娘,你若是真想赢了这场比试,我也不喜欢欠人情,便借此机会报答你如何?”
谭君宜不解:“此言何意?”
宋释道:“我教你几招简单却极为实用的武功,不论上来比试的是何方神圣,你只需一直用这几招,足矣取胜。”
谭君宜皱眉,显然是极为不信的。
并非是不信宋释,只是世上何来这等武功?
不管了,走到这一步,既然可以避免用“下三滥”手段,便死马也当活马医吧。
谭君宜道:“好,我跟你学。”
宋释微微一笑,道:“姑娘,在下当前身子不便,麻烦你上前来些可好?”
谭君宜心中满是疑云,但也能清楚感到宋释没有恶意,便径直上了前。
谁料还未站定,宋释一掌轻轻闪过她的右肩,右手顺势接住她。
这一掌力度极小,几乎未使上分毫内力谭君宜却已然被撂倒。
如今倒在宋释怀里,瞪眼看他,却有些挪不开。
一旁看着的谢哉惊得能够口吞鸡蛋,双手作势捂着眼,却又忍不住透过指缝看着两人初识便行的亲昵之举。
谭君宜满脸如火烧,却一想,如今起身破口大骂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对方也没觉得亏自己也没觉得解气,吵来吵去会更难看。
既如此,她便要让对方也捞不着便宜!
谭君宜借着宋释受伤,最使不上劲的地方便是伤口了。
谭君宜与他素不相识,他一来便非礼,自己已然几番退让,他还偏偏得寸进尺。
谭君宜心一狠,一手直接搭在宋释胸口伤口处,将他往后推。
果然宋释伤口生疼,内力再深不可测,谅着她是个女子,也早收起半成。如今她又“出此下策”,直往他伤口推,宋释自然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背后顶在床后板上,谭君宜将手自然放在他脖子边,正是最为敏感之处。
这回倒轮到宋释老脸将红未红的,对视着谭君宜的目光。
“宋公子,这便是你所谓的精妙武功吗?小女子见识浅薄,当真是开了眼了。”
宋释是没有想到谭君宜会这么做,但是毕竟他年纪比谭君宜大出近十岁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宋释也不用强,只是迎着谭君宜按住他胸口的手,向上一抬。
谭君宜手腕被他抓住,他用的力不大,也没有对谭君宜做任何事,只是将她本按着他伤口的手,挪到胸口左侧,眼里似乎还是含着那笑:“别按着伤口了,死穴在这里。”
谭君宜清楚地感到,眼前男子的胸口,均匀地跳动着。
他怎地这般镇定?心跳不急不缓,哪像她?看着又静又疯,实则还是摆脱不了骨子里闺阁儿女的心灵枷锁。
果然武林中人便是与众不同的,还记得曾经她的易安哥哥,从来都不会做出这么没规矩的事。
谭君宜想要甩脱手腕,只是她动不了。
不是宋释抓得紧,只是她自己这时,乱了阵脚。
姜还是老的辣。
宋释也非强人所难之人,见谭君宜窘态,便也不调戏她了,放开她,并扶她站好。
宋释不想让她尴尬,便也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么做,只是想告诉你,人在行走未停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