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京都的街市已渐入热闹,人流如织,车马如龙。
然,皇宫之内平静异常,值守巡逻的禁军衣摆摩擦的声音混着偶尔叫嚣两声的虫鸣,为寂寥的夜晚增添了些许的生气。
张友德已换上了传旨时所穿的衣装,修剪的长短适中的发刚好能在头顶挽成个不大不小的圆髻。
他闭眼坐在司礼监守职的殿中,问:“什么时辰了?”
“回老祖宗,酉时刚过三刻。”
张友德:“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太子仍在书房抄书,府上暂时并无其他动静。”
听了回话,张友德没再问什么,抬手指了指架子:“取冠帽来。”
-
赵楼。
刀锋掠过言福耳侧,刺向她的身后。
她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陌生男子。
那男子手有一把扇,见刀刺向他,他当即抬扇与刀锋相碰,不仅挡下一击,两物相撞之时还在言福耳边乍起“哐”的一声。
听得兵器相撞的声音,六顺眉头一蹙。
那人手中所拿的折扇非是普通的扇子,而是特质的扇刀。
扇刀外形似扇,扇骨则是以玄铁而制,刀剑砍他不断。扇面看似与普通扇子无区别,其实内里大有乾坤。扇面一般有三层,除开上下两面绘了画提了字的纸面外,中间还夹了一层比纸还薄的刀片,刀片锋利,可轻松割开人的喉咙。
眼下,这暗器接过他一招之后,反手抵在太子的肩头,离太子的脖颈仅有三寸的距离。
这个距离,只需一个展扇,太子便会血液四溅,顷刻毙命。
而他与太子之间的距离太远,又因轻敌一击未能致命,若再想寻机会出手,难!
六顺:“放开我家少爷。”
“你家少爷?”身后人开口,“你是哪家府上的?瞧着面生的很啊。”
六顺抿唇,冷着脸:“是哪家的与你无关。你只需知道,你惹不起。”
“是是是,我惹不起。”身后人说着服软的话,却又往前靠近了一分,他比言福高出许多,身子也宽出不少,他站在言福身后,显得言福娇小的像个秀气的姑娘,他瞄了一眼六顺,然后低头瞅着小个子言福,“但你们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因几句龊语就要伤人吧?”
六顺:“你……”
“咳!”
言福轻咳一声,打断六顺的话,随即摇头,示意他收刀停手,不要妄动,自己接过话:“这位兄台,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想这应是场误会。”
她边说,边垂眼向下看。
六顺会意,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去,在她腰间瞥见了一抹银色
——是一把匕首。
见此情形,这刀他哪敢收,反倒握得更紧。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人,势要寻处破绽,一刀结果这个挟持太子殿下的匪徒。
“误会?”身后的人听到这话,笑出了声,“这屏风被你的随从踹到在地,众人可都看见了!这是误会?”
言福并未回答,她见六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自觉不好,只得再次摇头。
六顺仍有些迟疑:“少爷?”
言福淡定回道:“无事。”
闻言,六顺遵了令,手腕一转,刀锋上挑回旋,插回刀鞘。
他这边刀一收,那边抵在言福腰间的匕首就移了开来。
这会儿,她才回了那人的话,咬死一句误会:“确实是误会。”
“众目睽睽,这位公子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那人显然没什么耐心,搭在言福肩头的扇子蓦地用力向下一压,“你这样的厚颜,我倒是第一次见。”
言福:“……”
这一动作看似轻,实则力重千斤,她被压得腿肚一软,差点跌跪在地。
言福漠然一笑:“这么看来,你没怎么见过世面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还真是无奇不有!”那人嗤笑一声,“县衙就在是路头巷口右转直行二里地,恰逢今日十五开市,街上满是巡城的差爷,锦衣卫与五城兵马司的人也都在。是你自己去自首,还是我送你去?”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
言福欲转身却发现转不动,于是抬手去推扇,发现也推不动,知对方是个武力不低的硬茬,索性收了手,辩道:“我一没闹事,二没伤人。别说去见官,就算差爷来了,又能奈我何?”
闻言,六顺附和:“快放开我家少爷。”
“你这人将屏风都踢翻了,怎么不算闹事?”邻座的人逮住破绽出,质问出声。
言福故作无辜:“这屏风是自己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邻座之人:“分明是你的随从踹翻的!”
言福:“这分明是你空口白牙的污蔑!”
邻座的那人气极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