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要在太子与百官之间辟出一道天堑来吗?
言福陷入了沉思。
她这个便宜老爹不会还有什么遗落民间的儿子吧?
或是正值壮年,想再生一个?
但……这似乎和他先前在无名殿里所立下的癫狂偏执痴情人设有些不符。
思来想去,言福脑中忽有一个想法。
这个皇帝,不会是想要一个孤臣吧?
也是,她毕竟是异世的一缕幽魂,不是他真正的“儿子”。
作为帝王,总要防范她这个外来人。
许是外面的晕倒之人渐多闹出的动静恼人,许是端正比直坐久了臀下生痛。
那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帝王终是拧着眉头,不悦地开口说话了:“晕倒的抬去太医署,治好了就回家去,老弱病残该休的休,该退的退,自觉些!”
话音落,殿外晕倒的人中凡能听声的、有意识的皆爬了起来站回了原位,真正不行的、晕得毫无意识的则被宦官抬离现场。
“内殿先议。”皇帝的目光幽幽,在首列的言福和岩崇身上扫了一眼,“朕可不管怎么议,但今日得议出个结果。”
他说的随意,摆在双膝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未时,你们这些内阁六部九卿堂官得合议定案,申时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酉时发浙州。”
时间的节点明确告知,话中之意很是明确,提点也很是到位,他摆手:“开始吧!”
殿内众官员举首交接,最后将目光集在左侧列首的言福身上,等她开口。
往常朝参议事,都是这位开口定调,主持会议。
言福依旧当那些视线不存,如松而立,神色平静。
她随然没经历过,但她不傻。方才皇帝宣始时,目光是落在右侧列的。
“伏惟陛下如意之德,浙州已平稳度过洪灾、瘟疫。”起声者是沉稳浑厚的嗓音,众人循声望向岩崇。
岩崇先是朝着高坐龙椅的帝王深深一拱,众臣随之神色肃然的向上一拜,有顷,他不紧不慢,继续道:“浙州晚稻本下了田,靠着收成本是能熬过这个冬天的。
“只是祸不单行,天又降灾,半月前浙州气温骤降,稻子禁不住霜冻成了瘪谷。
“陛下为浙州之事连宵彻曙,今日我等应同心僇力,为陛下分忧。”
言福以齿咬舌,刺痛击走疲态,凝神听着岩崇定调子的谀词,话分三段:夸皇帝,解释浙州情况,团结大家。
前后没有什么可琢磨的,说得都是些官话。
能琢磨的是浙州情况这段,他措辞简单,只是阐述了造成浙州当下恶劣局面的原因——过冬粮变成瘪谷。
这是天灾。
与贪墨无关。
轻描淡写的将言福奏本主论的贪污贬至一旁。
岩崇平移开目光,望向大臣,将皇帝先前的话拿出来换了个表达方法,又说了一遍:“今年多地有灾,鞑靼倭寇也不安生。今年难,难也就两个月了,等过了年开了春一切也就都好了。眼下就浙州一事……”
他略顿了顿,转眼看着言福:“还是得请太子殿下主议。”
现下议的事是皇帝交给太子的,论的奏本也是太子写的,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大齐的皇太子,言福平静得已有些木然的脸上,在这一声下,终是有了表情。
她微微一笑,端手站立,不看众臣而是抬眼盯着龙椅上的那位:“既是议事,大家何故拘泥于一纸奏疏。
“广开言路,才有所得。哪有什么主议不主议?这军国大事都是在你一言我一语中讨论出来的。”
说着侧目看向岩崇与之对视,嗓音清亮:“不过岩阁老都将话转到我这来了,我便抛砖引玉。奏本中所言甚多,但围绕的中心也就一个字‘钱’。钱没了?钱去哪了?钱怎么没了?钱到底去哪了?”
她顿声,略沉吟:“以及快速来钱的法子。”
有人冷笑,插言道:“拆宫抄家的法子吗!”
言福只是一笑,转身看向那人,一眼认出此人:“赵侍郎,你平时可吃饭?”
户部侍郎赵生平皱眉:“殿下这问得是什么问题?”
言福:“你照实回答就是。”
赵生平:“吃。”
言福:“做饭的米何来?”
赵生平:“自是买的。”
言福:“买米的钱何来?”
赵生平“自是朝廷所发俸银。”
言福点头,换了个问法:“粮食是否由耕农所种?”
赵生平:“这……自然是啊!”
言福:“朝廷每年所纳粮款田税是否有部分以作俸禄?”
赵生平:“是,是啊。”
言福点头顺势道:“从赵侍郎的话中我们得到了一个答案,一个关于钱去哪了的答案。
“我等衣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