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过涂山璟对自己的心意,也不会质疑他的品性,她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个结果。
“阿念!”涂山璟口中喃喃道。
“王姬,意映在此恭候多时了!”防风意映的脸上有了几分得意,与上次所见的嫉恨截然不同。她面色红润,眼里有几分疯狂,整个人洋溢着一种喜意,让阿念更觉得毛骨悚然。
阿念不过看了意映一眼,就听她又道,“意映还有事,先行告退了!”一边说,一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涂山璟,扭过身干脆利落的走了,连带着那名领路的侍女也跟在她身后。
阿念嘱咐了海棠一声,进了水榭,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放眼看去。涂山璟捏了捏拳头,也走了进去。静夜和海棠留在门口,一脸焦急。
“阿璟,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念轻声问道,声音飘渺的令人心惊。
涂山璟深深的看着阿念的背影,道,“阿念,我可能不能陪着你了!”
阿念转过身,“为什么?”
涂山璟狼狈的低下头,“阿念,别这么看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紧闭了双眼,“阿念,那天是奶奶给我下的药!”
阿念心中早有猜测,她有些发软,靠在一旁的凳子上,滑坐了下去,“嗯?”
涂山璟上前两步,单膝跪下,握着她的手,仰面道,“阿念,你不知道,涂山氏已经烂透了,从根子里就坏了,我不能,不能把你也拉进来!”
阿念抽出素帕,给涂山璟擦了脸上的泪水,“阿璟?”
涂山璟将自己埋在阿念的手心里,闷闷道,“阿念,你还记得我的母亲吗?”
阿念轻轻的嗯着,感受到掌心的湿润,只觉得心里也是潮乎乎的。
“阿念,前段日子,我遇到了母亲的乳母。当初母亲弥留之际,她便走了,奶奶说是母亲担心她老了无人照顾,将她送回了老家。我在街头碰到的她时,她正在乞讨,我便将她带了回来。她见了我,只说快要死了,有些事压在心里许多年,想要告诉我。阿念,从小我就听说母亲和父亲十分恩爱,哥哥也一直待我极好,虽然父亲早逝,母亲也不待见哥哥,但我仍觉得自己十分幸福。可是,阿念你知道吗,那个婢女是奶奶的人!”涂山璟哽咽了。
“母亲是奶奶的亲侄女,自小就和父亲相识,青梅竹马的情谊,长大后,两家便议了亲。成亲数年,母亲迟迟未孕,奶奶便有些心急,父亲只道一生只要我母亲一人,都是他的问题,坚决不肯纳妾。奶奶也无可奈何,却和母亲生了嫌隙,以为是母亲从中挑唆,后来便送了一名婢女给父亲。父亲不想与奶奶太僵,收下了婢女,却只在书房,不许她到后院让母亲烦心。那婢女是奶奶从小带大的,家里家外都当她是副小姐,便是母亲见了她,也要给三分颜面,更何况父亲。后来父亲醉酒,与那婢女有了一夜风流,他自觉有愧,不敢见母亲,便匆匆外出行商。直到母亲查出身孕,给他寄了信,还辗转了许多地方才到父亲手里。也是这时候,母亲才知道那婢女也有了身孕,月份只比她小几日,母亲便动了胎气。奶奶担心母亲对那婢女不利,将那婢女带了回去安胎。那婢女为了生下长子,偷偷服用了促生丸,生下了哥哥,却送了性命。仆人给父亲送信时,父亲还不知婢女有孕,只以为是母亲,惊怒之下,竟然出了意外,弥留之际还写信给奶奶,求奶奶一定要善待孩子。母亲收到父亲意外的消息后,提前生下了我,也彻底伤了身子。”涂山璟无力的靠在阿念膝头,他没有查出父亲那夜是不是也中了药,便没有说自己的猜测。
“阿念,如果没有那个婢女,我是不是就会有父亲和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和哥哥成如今模样?奶奶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偏激呢?”他心知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但又忍不住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