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叶落,知岁之将暮。
金桂,菊黄。
这日,瞧着天色,又是日好的一天。
九思昨天听沈与之说,沈父沈母今天要晾晒善学斋的书籍,所以打算去帮帮忙。
而卫瑾则跟许悠然,高暄约好去看府衙举办的蹴鞠赛。
九思带着温酒刚出门,便碰上了月知行。
“你这是要去善学斋了吗?”月知行问。
他刚从半闲酒馆那边过来,因为听卫瑾说了九思不去看蹴鞠赛的事。
九思点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他垂在身侧的手,看不完全。
“我和你一起去吧。”月知行解释说:“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儿。”
九思虽心里疑惑,为什么最近总是会碰上他;可转念一想,什么也没说,就笑着答应了下来。
……
他们一进善学斋的大门,瞧见沈母正抱着书从里出来,院里稀稀落落地摆着三张桌子。
“伯母,我来帮你。”
九思上前要接过沈母手里的书。
“九思,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沈母分了一半给她,这才看向九思身后的人,笑道:“知行也来了?”
月知行上前行礼,“沈伯母好。”
说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来善学斋。
九思把书放到桌上,同沈母解释,“他说没什么事儿,就和我一起过来了,正好可以让他帮伯父搬桌子。”
月知行在来的路上就觉得她那一笑不对劲,这会儿总算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了,无奈一笑后,道了声好,“我去帮沈伯父搬桌子。”
他说罢,进了偏房。
九思环顾四周,不见嬉笑玩闹的学生,就问沈母:“那几个学生今天没来吗?”
“今天因为要晒书,所以就让他们晚一个时辰再来。”她摇头笑笑,有些无奈道:“免得那几个猴孩子热心肠极了,吵着闹着要帮我的忙,这进进出出的,不小心被磕到碰到。”
九思了然,点头。
沈母将书仔细地一一展开晾晒,和她闲话,“之前下雨受了点潮,正好这两天太阳好,就拿出来晒晒。昨天晒过,今天再晒一天就差不多了。”
九思也学着她的样子晒书,“我昨天下午碰到居安去接阿沈散值,才听说伯母你们要晒书;要是早知道,就过来帮你们一下了。”
“这才多大点事儿,还要你跑一趟,你与之哥哥昨天散值回来帮忙一起收的;要是只我和你伯父两个人,确实要多花点儿工夫。”
善学斋的事,沈父沈母从不假手于丫环小厮,也从未带过随侍来此。
为人师表,自当言传身教。
“说到与之,我又想起来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在忙些什么,我都许久没看到你们两个在一块儿了。”
“伯母,你忘了?”九思停下手,提醒她说:“府衙最近在办蹴鞠赛,知府大人将此事交与阿沈负责;他忙了这么些天,今天正是比赛,他这个全权操办的人怎能缺席。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事,还要人陪着一块儿才行。”
“好好好,是伯母忘了,九思不是小孩子了。”沈母笑着顺了她的话说,话里满满都是宠溺之意。
九思回想了下,“我和阿沈前天才见过的,哪里是好久没在一块儿了;只是伯母你常常在善学斋,没看到而已。”
“是啊,我这一天天的尽围着这善学斋转了,府衙的蹴鞠赛,你要是不提啊,我还真给忘了。”沈母感叹道,又问她,“怀略和宛央最近在忙什么?还有卫瑾那孩子住得可还习惯?”
“哥哥昨天刚谈成一笔生意,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嫂嫂去了田庄查账;至于小瑾,他大概是习惯的,奉元的大街小巷,他可比我熟多了。”九思说着将桌上的书挪了挪,摆放得整齐一些。
“这样啊。”沈母失笑,“那九思你问问他们,看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过来家里吃饭。”
九思应下。
“知行,告诉你沈伯父,再搬一张桌子就够了。”
“好。”月知行又进偏房。
……
“沈伯父,沈伯母说再搬一张桌子就行了。”
沈父说好,就要动作,却被月知行拦下了,“沈伯父,我来。”
“你这孩子手脚倒快。”沈父轻笑一声,嘱咐他小心点,别伤到自己;而后转去整理书架上的书本,准备全都搬出去晒。
沈母将书摆满了一张桌子,瞧了眼正盛的日头,说:“九思,你先晒着,要是累了就去亭子里休息,伯母去做点卤梅水给你们喝。”
她前脚刚走,月知行搬着桌子出来了,找了个空地摆好,过来和九思一起晒书。
他看了眼沈父沈母的方向,低声控诉道:“你怎么没说是来做苦力的?我都没吃早饭。”
九思转头看他,忍不住提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