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桐扶起清雅,这姑娘就想贴着他,一直挽着他的胳膊,舍不得丢。
许安桐有些不适应,想了想,还是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手心,牵着她在花园里闲逛:“你这病,还是需要薛灿亲自来把脉诊断。你何时有空,我带他来。”
没遇见许安桐之前,清雅从未觉得自己这一生有什么盼头。
遇见许安桐,被他那种风月之气贯穿心灵后,清雅喜不自胜。
她每次再见许安桐,心中的那种喜悦就如春日里在雨里的池水,一寸一寸地上涨,若是不管,那便会溢出。
每次见许安桐,他总能多出几分惊喜让她欢喜更胜。
他面上的温柔和煦是伪装。他内里冰冷凉薄也是伪装。
他不想与人结仇,却也怕与人深交。
没关系。只要他肯让自己亲近,她就一定能把他捂热。
可转念,自己这病,清雅便不敢妄想了。
今日许安桐来,说薛家人可以试试这病,清雅便看见了生的希望。
这一点希望,让她心中多了那么点点期许。
只是为着这点期许,她便可以勇往直前。
“我什么时候都行!”清雅高兴地走路都带着跳。
许安桐垂眸想了好会,才缓缓开口:“程家……”
清雅一听许安桐提起程家当即道:“这是程家第一次上门,应该只是跟爹爹探口风,并未提及婚事。”
许安桐挑眉:“方才还说的那么笃定。”
清雅不好意思低头:“我……我也不知道殿下什么心思。”
“你很在意我什么心思吗?”许安桐问。
清雅抬眸,一脸疑惑地望着许安桐:“殿下心思不重要吗?要喜欢才能在一起啊?如果殿下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强求呢。”
许安桐看着清雅。
除了许安归,母亲,这是第三个在乎他心里想什么,在乎他感受的人。
原来这种担心,不是家人的特权。
这人如果喜欢他,就会替他着想。
他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爱,但是跟着清雅学,总是没错的吧?
“我想你这病,即便是要治,也是要花费些时日。”许安桐驻足,“我在许都没有府邸,一直进出宫来回于庆国公府跟宁王府之间,难免落人口实……不知道庆国公府是不是还有别的宅邸,真要治起来,还是跟薛灿住在一起,日日照料比较方便。”
清雅点头:“有一处景致很好的庄子。是早些年爹爹得的封赏。那里山清水秀,我养病的时候,经常去。那里也有下人一直在打理。”
“嗯,那就好。”许安桐想了想道,“明日我就带薛灿先来诊脉,等定了治疗方案,在搬过去也不迟。”
“殿下,”清雅脸畔微红,“我治病的时候,你会来看我吗?”
许安桐道:“我尽量。”
“好!”清雅扑过去,抱住许安桐。
许安桐接住人,终于露出笑意。
*
翌日,许安桐便带着薛灿来庆国公府看病。
薛灿先是把了脉,而后看了看清雅的面相,沉思了许久才起身往屋外走去。
一直出了庆国公府,薛灿都没说话。
上了马车以后,薛灿才道:“这病确实凶险。寻常法子治不了。”
许安桐一听就觉得有门:“一般法子治不了,薛神医是有法子的?”
薛灿冷笑一声:“我是有法子,可庆国公那身子受不住,有了等于没有。”
许安桐不解:“这跟庆国公有什么关系?”
薛灿道:“那姑娘的病,或许可以用苗疆的蛊试一试。可那蛊需要以人身为器皿孵化。孵化期间还要用毒喂养。养完了取出来,再放入那姑娘体内,蛊虫自会寻找那肌瘤,把那肌瘤啃食干净。四殿下可听懂了?”
许安桐听懂了。
需要有一个人,用自己的身体把那蛊虫给养出来,养蛊的同时还要服毒,让这蛊出生就习惯有毒的血液。
这样那蛊虫进入了干净的血液,就会自己去寻找有毒的东西去吃。
这样一听就知道很痛苦的事,除了庆国公本人,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替清雅去做。
“我行吗?”许安桐轻声问。
薛灿挑眉看向许安桐,他才十六岁,也算是个孩子。
“四殿下,这事还是找个成年男子来做罢。”薛灿道,“殿下还在长身子,若是养蛊再加上用毒,恐怕身子就败在这事上了。不值当。”
“总要试试。”许安桐低声道。
他这辈子没有求过什么,有没有争过什么。
没有为谁生气过,也没有为谁担心过。
他想知道,这种以爱为名才可以做的事,是否能洗净他这种淡薄无争的性子。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