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他也不会当太子,继承大统。”
许安桐瞳孔微敛,没有言语。
许景挚继续道:“你们三个现在无论是谁继承大统,都要面临‘朝东门’事件。这事情只要你们不替军门翻过来,就没法子要求军门与朝廷摈弃前嫌。聪明如你这般,你想到怎么与军门和好了吗?”
许安桐颔首,微微摇头。
许景挚轻笑,他就知道。
“那你知道在这局谋算里,我的皇兄,你的父亲,是怎么筹谋这一局的吗?”许景挚又问。
许安桐望向许景挚。
许景挚负手而立,慢条斯理道:“皇兄准备牺牲太子。”
许安桐满脸的震惊,随即他又没那么意外了。
毕竟这些年太子所作所为太过,陛下忍不了是必然。
想到这里许安桐脸上表情又出现一丝困惑——
太子在朝八年,党羽众多,赵皇后势大,即便是陛下想要铲除太子一党,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便不可能成行。
废太子,朝堂内外肯定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眼下南方水患,百姓民不聊生,南方军政还未完全归拢,北边又有乌族进犯,在这种节骨眼上,若是朝廷内部再出现分歧……
许安桐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如今朝中局势,你看得明白,”许景挚仰头,看向屋梁,“北边乌族进犯,户部预算骤然增加。南边水患,南境五州要开仓放粮。南境军与南泽军队还在磨合期,若是此时陛下拿下太子党,朝廷出现内乱,南泽军队必然趁乱与南境军开战。但若此时不拿下太子党,太子党又会在朝堂之上作梗,让许安归这一仗打得没那么舒服。解和为了让你成为皇储,不择手段。”
眼下东陵帝是左右为难。
许安桐与许景挚都看在眼里。
许安桐思忖片刻,道:“当年父皇为了制衡朝臣,提了太子,让太子在前面挡事。如今太子羽翼渐丰,反而与帝权分立。若是放在太平盛世,这倒也罢了。偏偏是国难当头,这种制衡局面最是难平衡。眼下若是想要保下国祚,就必须让父亲收拢权力。可……”
许安桐手上掌握的消息太少,他想不出这局要如何破。
许景挚望着许安桐:“国难当头,我们需齐心协力渡过难关。我今日来,既不是劝和,也不是劝降。只是来与你一起,替国家寻找一个出路。”
许安桐再看许景挚的时候眼眸微亮:“皇叔是想帮助父亲收复皇权,除掉太子一党,解和一党,归拢军门?”
许景挚道:“这样就太难做了。”
许安桐点头,确实太难了。
一下要打掉朝堂之上两大势力,又是在外患倾国的情况下。
“眼下我手上确实有些消息,可以布局解除内忧。但……”许景挚歪着头,望着许安桐,“我需要知道你的心思,才好继续往下布局。我要知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是解和,还是东陵。”
许安桐蹙眉。
许景挚道:“你接下来说的话,我要你以清王妃的陵墓起誓。若你有半句假话,我便要她身无归处。而你……若有半点虚言,我必让你不得好死。”
许安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叔到底还是天真了些。我若真的有心夺嫡,用什么起誓都不会影响我日后行径。而我都决定夺嫡了,死与不死,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早就注定的结局而已。皇叔凭什么觉得,用清雅、用生死能拿捏住我?”
就凭许安桐这句话,许景挚就觉得自己没找错人。
别看许安桐平日里一副温和如玉的样子,可到了事前,他的冷漠无情堪比任何一位帝王。
“若是我这般都拿捏不住你,”许景挚笑得如月光轻盈,“解和也拿不住你,不是吗?你若是夺嫡,那便是为自己而夺。只要这皇位是我许家的,我都行。”
一句话,就试出了许安桐本事。
他果然不会被解和钳制。
若是他……
不,只能是他来破这个局。
“我手上现在有很多消息,可以与你共享。”许景挚加快了语速,“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日后你若掌权可以拿这个要挟赵皇后,再加上你本身就占着解和,你若是扳倒太子一党,他只会更信任你……”
“等会,皇叔……”许安桐听了许景挚一言,只觉得信息量巨大,“什么叫做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
许景挚道:“寒期起才查到的,当年赵皇后生的并不是儿子,是个女儿。只是因为父亲需要一个儿子,才能得到朝堂支持,所以赵皇后女儿换儿子这事,父亲并没有阻拦。”
“所以……”许安桐瞬间就明白了,“即便是太子如日中天,父亲也从未怕过……那都是他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假象!”
许景挚点头。
许安桐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父亲在这上面谋算深得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