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晕,感觉跟我越发不在一个次元了:“您别跟我说这些了,我职校肄业,听不懂这么高端的东西。”
冷亦寒提起嘴角小弧度露出一个笑容,背后秘书走过来大约催了几句,他点点头,转头又嘱咐了一句:“我要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我还在思考到底从现实角度看冷亦寒有多少钱,一听这个话才反应过来对方还有正经事情,不能跟言情小说似的一直站这里跟我扯皮。赶紧转头朝他笑了笑:“好的,您慢走啊!”
才打算转过身的冷亦寒却忽然又转过身,一步走到我面前站定,我正在疑惑他要说什么,却听到他一声叹息:“你没欠我什么,于欢欢。”
这话说得我一愣,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未曾被优待被垂怜,便自作聪明地做低伏小,在这个社会中是不可避免的一条处世之道,但是你无需总是这么低姿态地对待旁人。人无法选择出生,无法选择自己长大的环境,无法选择自己的相貌,无法选择的东西就无须感到自卑,就无须因此赶到压力。你才十八岁,尚且弱小,家境微寒,你需要依靠外在的力量是很正常的。向我们求助不丢人,也不是利用。需要开口的时候,你那张嘴却总是成了摆设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跟着秘书走进大楼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晒太阳晒久了,总觉得眼睛莫名其妙都有点酸酸的。
——明明只是小说里面的人物罢了,是因为所处的角度不同了吗?总觉得冷亦寒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他不仅仅尊重自己的意愿,他同样希望我可以尊重我自己的意愿。这样一个独立的人,却要被情节控制着,走向一个圆满的爱情结局,他在这件事情中感受到的无助和愤怒,是否也比我预想中更加强烈呢?
他希望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那种执念,他对自己命运的那种憎恶,是不是曾经作为读者的我低估了那种情感呢?
我叹了一口气,决定暂时放弃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先把眼下生计想明白再说吧。
大概就是为了把我从这种对人类内心深处自由的不断思考中解放出来,我隐约闻到了一股香味,那股香味伴随着油花炸开的滋啦滋啦的声音,混合着浓厚的调味料的辛香与些许类似于烤鸡味道的肉香。就这么一路把我吸引着往旁边小道上走,产业园边上有一条小道,里面居然有着满满一条街的小吃。把我吸引过来的是在最前面烤鸡架的大姐,一看到有客人热情地一笑:“闺女,俺们沈阳的这个大鸡架子要不要尝尝看?老好吃了!”
我嗅了嗅那烤得焦香四溢的鸡架子,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可能是因为一些身而为现代汉语母语持有者的本能,我一开口居然也莫名其妙串了点东北味:“哎,那大姨恁给我来点,来个十块钱的。”
大姨非常热情,用一口打破了次元壁的沈阳方言对自家鸡架子一顿嘎嘎吹。给我称了十块钱之后非又丢了几块进去说是送的,实在是盛情难却。回家路上我一边吃鸡架一边骑车,属实是高难度动作。结果为了咬鸡架差点被给骑倒了,只能找个阴凉路边坐下来继续啃,鸡肉酸酸甜甜还有点嘎吱嘎吱的口感,吃起来贼香。
我吃着吃着,忽然间冒出一个略显离经叛道,不是很靠谱的想法:“我要不要试试看摆地摊做小吃呢?虽然有点辛苦……但是据说还是有点赚头的?要不要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