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沈骄阳抱着胳膊,在和另一个穿警察衣服的年轻人聊天,看到我之后他努努嘴:“就是她。”
我一看这架势下意识退后了两步,有点慌张地看着几位警察,用眼神不断质问沈骄阳到底这是什么情况。
“有点像,您让我先问问……”那个小警察上下打量着我,皱眉走过来,“小姐,你是不是在一个月之前在杏花大街晕倒了?”
我对那个名词只有茫然:“杏花大街?”
两个人等了一会,沈骄阳看着我下了判断:“看起来这个她也记不得,得明早去现场一趟。”
“什,什么意思啊?怎么还有现场啊?”沈骄阳的话让我心里犯怵,我下意识退后了半步,有些警惕,“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忽然,一排脚步声从我背后响起,冷亦寒穿着休闲西装走过来,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对沈骄阳点点头:“于欢欢?”
“嗯,未来冷夫人的儿时同伴。”沈骄阳语气有些呛声的讥讽,他歪着头看向冷亦寒,“看不出来,冷少做事还是挺没品的,欺负到小姑娘头上了是吧?”
冷亦寒蹙眉,表情有些不虞,不过他倒是没有和沈骄阳继续打嘴仗:“我家并没有这个人,你只拿着DNA告诉我这是我亲戚,我很难认同。更何况受害者现在失忆了,到底是什么情况没人能弄清楚,我们应该先把知道的事情汇总一下,开诚布公。这件事情我这边对这个人都毫无头绪,而受害者,或者目前可以确认的受害者于欢欢则失去部分记忆。我们所知道的本来就不多,还有花时间相互指责吗?”
沈骄阳在这番质问下努努嘴,却也似乎默认了这一决定。
我松了一口气,意识到终于有人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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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9日晚上,从监控录像看,于欢欢刚刚从酒吧出来,由于杏花大街是一条老牌商业街,人流量密集加上基础设施许多都需要翻修,街上的十五个监控中只有五个还是可以用的,于欢欢大约九点半左右东倒西歪地走进了杏花大街。大概是不知道在哪里喝多了,她在监控中步伐有点诡异,一直在东倒西歪。
第二天早上九点四十,于欢欢再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此时已经是我穿越来之后了,我看都爱自己有点茫然地看着周围,不断在手机里翻找信息:“就是这个时候,我失忆就在这个之前……”
警察点点头:“其实,在第二天下午五点,清洁工在杏花大街的一条小巷子的垃圾堆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大概是看我表情忽然变了,对方赶紧解释,“不过您放心您放心,这一点我们法医已经做过检查了,确定了对方是自然死亡,但是主要就是我们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所以才会把您找过来。”
“是谁?”我满脑子浆糊,“我,这个我是真的忘记了……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是没有人的。而且如果你们真的发现了人,不应该比对照片身份证找到他是谁吗?”
几个人为难地面面相觑:“关于这一点……”
似乎负责和我交流的警员还想要有所保留,但是一旁的沈骄阳却直接把话挑明白了:“那个人压根没有身份。”
“……一点身份没有?”
沈骄阳摇摇头,翻开桌上的文件递给我:“有照片,你稍微看一下,可能有点吓人。这个人是在巷子里那个垃圾堆发现的,从外貌判断应该超过八十岁,死因是低温引起的心梗。这边找过了所有的信息,就是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匹配的信息链,最后没办法只能送法医鉴定。”
我翻开文件夹,一张苍老灰白浮肿的脸赫然出现在第一页,让我略有点不适。在克服了一些障碍之后,我却意外觉得那种苍老的脸有些眼熟。
短暂犹豫后,我把文件夹递给冷亦寒:“冷总,这是……那个人的照片。”
冷亦寒望着那张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陷入长久的沉默,那好像被写在脸上的血缘关系似乎让他也有些难堪。半晌,他放下文件夹:“城市里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这样的流浪汉横死街头,我父亲和祖父虽然在商业上颇有建树,但是即使我作为继承人,我也必须承认,他们的私生活方面都有过一些污点……一个和我冷氏有些血缘关系的拾荒者死了,也不算什么新闻。”
“可是如果他伤害别人,那么你作为血缘上能找到的唯一亲属,你是不是应该负点责任?再说,一个人活到七八十岁,半点社会身份没有?你冷家到底做了什么谁知道呢?再怎么样,他就是曾经赚过钱打过工甚至犯过罪,总要有点记录吧?他没有任何身份地活了七十多年,最后死前可能伤害过这个叫于欢欢的女生。你们冷家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沈骄阳咄咄逼人,冷亦寒倒是没有给什么反应,只是抬头瞟了一眼沈骄阳:“你很想帮她出头吗?这种没有名目,连有没有发生都弄不清楚的事情,大半夜把我喊过来叫着要给这个女生一个公道?沈家就是这么教你做人做事的?之前经常有人说,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