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飘的发疯状态足足持续了半个月。
她近来灵感颇盛,挂着黑眼圈拿命熬夜,谢嘉临画到堪堪破晓,她能一直写到晨光大盛,一口气码出二十万余字,这会儿被阳光晃了眼,她深吸一口气,点了保存,这才瘫倒在椅子上。
谢嘉临正在快乐嗦粉,看到风飘飘这边停了手,端着碗凑过来。
“写完了?不是我说,你最近工作欲是不是有点过于旺盛了。”
风飘飘连着几天没休息好,这会儿反应有点迟钝,眨了几下眼才对谢嘉临的话做出反应。
“难得有灵感……你一大早上吃什么螺蛳粉啊。”
风飘飘看着那一碗红油都觉得胃痛。
“大早上?姐妹,你看看时间。”谢嘉临把碗一放,捧着风飘飘的脸让她去看电脑上的时间,“十二点了,我这是午饭好吗。”
风飘飘直愣愣地看了会儿屏幕,随即打了个哈欠。
“我说我怎么这么困,得去睡一会儿,我这次把一个月的量都码完了,接下来两天我什么都不写了,我就睡觉……”
风飘飘声若游魂,身也像游魂,穿着一条白色睡裙晃晃荡荡飘走,吧唧一下倒在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就在风飘飘睡得昏天黑地惶惶然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周轻飏还为了演出在祖国上空飞来飞去。
上了飞机他就戴上眼罩准备休息,偏偏身体极度疲惫,脑子却混沌又兴奋,他重重叹了口气,摘了眼罩刷朋友圈。
第一条就是谢嘉临偷拍的风飘飘,白色大床上只露出一截乌黑的头发,又拍了自己刻苦工作的背影,还特意在评论区里喊高晴来看,以示自己劳苦功高。
高晴:“哎呀我家飘飘肯定是赶稿累着了,你别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一会儿想着让小姜多带点好吃的给她。”
谢嘉临:“……凸(艹皿艹 )。”
周轻飏点开图片,看着被子里鼓出来的那一团人形,不自觉地露了点笑意。
席禾刚收拾好东西,就看见自家搭档对着手机笑得春心荡漾。
“看什么呢你。”他赶紧甩掉自己的可怕念头。
“没什么。”周轻飏收起手机,又不自觉地轻叹口气。
席禾舒舒服服靠到椅背上,自己也拿起手机,划了两下就看到了谢嘉临那条朋友圈。
他微微一挑眉,看了看旁边再次戴上眼罩的周轻飏。
最近他们的演出又多又杂,在飞机上的时间比在家的都长,难得拨冗休息一晚,风飘飘因为忙于赶稿又没有答应吃饭。
他眼看着自家搭档像朵准备好绽放的小花,遭受冷空气一样默默萎靡下去。
周轻飏也没想到,在搭档眼中,目前的自己,居然是朵比风飘飘还娇弱的小白花。
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工作和生活中,周轻飏惊讶地发现,席禾明显温和很多,演出时自己在台上甚至都不怎么挨怼了。
这种温柔简直让周轻飏受宠若惊,忍不住多次撩拨,直到席禾忍不住随着一句滚,顺带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到他胸口上。
周轻飏捂着胸口倒了半天气儿才缓过来。
风飘飘赶稿结束的第二天,两人受邀参加的艺术沙龙就到来了。
原本想要素颜出席把时间拿来补觉的风飘飘被高晴强行拉起来,絮絮叨叨地说这次艺术沙龙会有媒体去现场拍照,按着她化了两个小时的妆,这才满意地带着两人出发。
谢嘉临的画被挂在最显眼的一面墙上。
谢嘉临穿着一件丝巾吊带,长发用一只油画刮刀随意挽起,浑身散发着艺术家的不羁气息,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谈。
沙龙的整体氛围很轻松,风飘飘坐在沙发的一角,小边几上放着一杯装饰漂亮的橙汁,她拒绝了几位男士的聊天请求,自己撑着头倚着扶手翻阅一本半人高的珍贵画册。
正好被转身拿酒的叶椛看在眼里。
风飘飘穿着一条吊带白裙,胸前设计成了一只展翼的蝴蝶,配合上她遗世独立的疏冷气质,她整个人都像一片蝶翼,精致锋利,却又单薄易碎。
伶仃的手腕上绑着一截蓝色缎带,是这次沙龙的客人标识。
叶椛是个艺术品商人,美国留学回来,拥有B市最知名的画廊和一家艺术酒吧,同时也是这场沙龙的主办方,这间漂亮会客室的主人。
她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所以名字里起了这么一个日韩汉字。
谢嘉临曾在她的画廊举办过一场小型拍卖会,画作卖出了不错的价钱,两人还算熟悉,但叶椛和风飘飘交集很少。
在叶椛眼里,风飘飘的名气能打响,百分之九十是靠她那张好看的脸。
在大多数人眼里也是如此。
虽然同有美貌,谢嘉临一眼看上去就是能把酒瓶敲到你头上的人。
风飘飘看起来就柔弱可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