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傍晚时分回到家里,妙贞早已准备好晚饭,他一边吃一边说:“这两天你让顺子陪着四处转转,等过了这几天,我带你去凤阳城外转转,骑马赏秋去!对了,你会骑马吧?”
“小时候骑过,那一年父皇把御苑的小矮马赐给我了一匹,我跟着太子妃的弟弟常升在校场学会的,好多年没有骑了。”妙贞高兴地说。
“不妨,如果生疏了我再教你,武将家眷,骨子里就会骑马,你别担心。”
“殿下,你带我出宫骑马,这合规矩吗?”妙贞有些担忧地问。
“无妨,这里毕竟不是宫里,父皇母后也不在。这两年咱们自己过日子,只要不是太离经叛道,都是可以的。天好的时候,我还能带你去市井之间吃饭喝茶,看戏听曲呢。”
听燕王如此说,妙贞瞬间瞪大了双眼,兴奋地说:“殿下不是诓我,逗我开心的吧?”
妙贞少有这副傻乎乎的样子,燕王不禁被她逗笑了。
“诓你做什么,城里有家馆子,做的菜好吃极了,尤其是有一道清蒸鳜鱼,别提多鲜美了,吃完三天还唇齿留香。”
看妙贞一脸向往,忍不住流口水的样子,燕王又被逗的哈哈大笑。
“贞儿,来了这里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和规矩,你也不用晨昏定省侍奉公婆,我想让你轻松随意,过得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朱棣一本正经地说。
“嗯,这里很好,我今天一来就喜欢上了,没了那么多顾虑,我觉得轻松不少,在这里咱们不是皇子和皇子妃,就是民间最普通的一对夫妇。”妙贞想起自己在这里的生活,一脸向往地说。
晚上躺在床上,她小声说:“殿下,咱们大婚也快两年了,我的身体调理的也差不多了,咱们要个孩子吧?”说到最后,她还是有些害羞,声音越来越小。
朱棣一听这话,睡意全无:“太医看过没有,你的身体能承受这生育之苦吗?实在不行晚两年也行,可别像先晋王妃一样。”
“嗯,看过了。这两年我也一直在调理,太医都说我身子康健,正是生育的好时候。”
妙贞没跟他说,当初秦王妃提醒过她:她腰细胯小,生孩子是要吃苦头的,弄不好就母子俱亡。之后教给她几个动作,让她每天早晚练习。如今一年多过去,终于见了成效。她自己也翻遍古籍,找到了好几个调养的方子。
“那就好,俗话说母壮儿健,你得先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了,才能诞育身体康健的孩儿。”朱棣语重心长地说。
“殿下是喜欢儿子吧?”妙贞逗他。
“当然是要生下嫡子才行,不然咱们燕王这一脉爵位也没有了。父皇子嗣众多,没儿子就除国了。你生两三个儿子,咱俩都没那么心慌了,想再生几个女儿也好,不想再生父皇母后也不会再催。我也不舍得你过多承担这生育之苦。”
“嗯,那我就抓紧给殿下生个儿子,我教他读书识字,你教他骑马射箭可好?”
“那当然好,我也日夜盼着这一天。你生下世子,我一定你们人前显贵过上好日子。”
“咱们一家人丰衣足食、平平安安就是好日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父皇母后眼中只有太子和他们是一家人,我们其余皇子都是臣子。我纵有千般无奈和不甘,也只有认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轻快:“可如今我有了你,才明白所有的不公平换来徐妙贞为妻,命运终究待我不薄。太子根基深厚,我不会以身犯险去蚍蜉撼大树。余生纵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愿,我也会隐藏锋芒,在他面前伏低做小,谨小慎微,换来咱们全家的一世太平!”
妙贞听朱棣说到这里,双手绕着他的脖颈,脸贴在他的胸口,给予无声的安慰和支持。可她自己心里却已经开始准备另一条隐秘的路。一条进可攻退可守的路。
行宫里没有各宫嫔妃娘娘,不需要见到谁就行礼。秦王带过来的是侧妃,见了妙贞还要行礼。晋王宫里的是继妃,根基不深,每次不等妙贞给她行礼她就先跟她点头致意了。而岳瑶从小与妙贞一起在皇后跟前长大,跟她更是不分你我。
妙贞的日子越来越自由,有时候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天,都觉得比应天皇宫看到的更蓝,风吹过她的脸颊,凉飕飕的感觉让她觉得好惬意。
白天燕王去军营练兵,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晚上两人一起用餐后,一起读书,一起讨论。外面的事,他都会回来说给她听。有趣的,新奇的,烦心的,他看不透的,都会讲给她听。
好奇怪他发现有趣的跟她讲过以后仿佛更有趣了,烦心的看不透的,跟她讲完以后,她三言两语就让这件事情豁然开朗起来。
明明他四岁读书,师傅还是大明鼎鼎的宋濂。而她仅仅是聪慧,虽说饱读诗书,从小就有女诸生的美誉,他以前只觉得是比寻常女子多读几本书罢了。
况且这些年她在宫里,只是跟着母后管事、理账,绣花、织布。她样样拿手,母后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