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葬礼过后,常家以守孝为由闭门谢客。常夫人蓝氏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一夕之间失去了相伴20多年的丈夫和引以为傲的儿子,这个从小就跟着土匪父亲打家劫舍刀尖上讨生活的女人,第一次感到了无助和失落。
常遇春挣下的家业孩子们侍辈子也花不完,可是没了常遇春,谁能保护这几个孩子?蓝玉吗?舅父虽好终究不是父亲。
蓝氏想起来常遇春出征前想把二房和她的孩子接回府居住,自己不但一口回绝,还跟常遇春打了一架,把他骂的落荒而逃。蓝氏吃了一辈子醋,死活不让常遇春纳妾,皇帝赐的美女也被她亲自退回,想到这里蓝氏就止不住的悔恨。倘若能让常遇春活过来,100房小妾,蓝氏也容得下。
想到这里,蓝氏擦干了眼泪,快来了常茂:“茂儿,你带着管家去那边一趟,是叫宋姨娘吧?把她和孩子们接过来,以后咱们一家一起过日子,她要不想进府为你父亲守节,就给她一笔银子,让她走吧,把孩子们接来。你爹的骨肉一个也不许流落在外。”
常茂听完母亲等话,点点头答应了哭着带着管家出门。过了几个时辰,才带着几个人回府。蓝氏一看,只有两个孩子。女孩略大一点大约4岁,男孩只有一岁多的样子,剩下几个人一看就是奶妈和丫鬟嬷嬷,并不见宋姨娘的身影。
蓝氏冷笑一声然后哭着说:“老常啊老常,这就是你这些年宝贝一般放在心尖上的人,你一走人家也不愿意进府为你守节。妄你为了这样的人跟我生了几年闲气,你泉下有知,后悔不后悔?你后悔不后悔呀?”
常茂看着母亲这样,也不禁悲从中来,大哭着说:“母亲,儿赶到宋姨娘处的时候,姨娘说知道爹为国捐躯以后,就等着娘来接孩子们呢。她把孩子交给我以后,说进屋收拾点细软就随我走。我带着俩孩子东西都收拾好了也不见姨娘出来,下人进屋查看才发现姨娘已经上吊了。”
说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蓝氏:“母亲,这是宋姨娘写给您的遗书。”蓝氏连忙用颤抖的手打开,几行娟秀的自映入眼帘:
“蓝氏姐姐亲启:
恭请主母身体金安,妾宋氏叩首泣拜。妾本良家女,生于乱世,家道中落父母皆亡。机缘巧合识得将军,蒙将军不弃蒲柳之质纳为小星。妾入常门后,安分守己深居简出,幸老天垂怜诞育一子一女。从此妾一心一意抚养孩儿。今将军以身殉国,死得其所,妾与有荣焉。初闻噩耗当日,本应生死相随,幼女稚子皆将军骨肉,不忍将军血脉无父无母,随波飘零。今幸得姐姐垂怜,子女得认祖归宗重见天日,妾心愿已了。将军英雄盖世闻名遐迩,妾已苟活数日,今子女俱归家,有嫡母教养,妾已无后顾之忧。将军赴黄泉已半月,妾常忧将军地下孤苦,恨妾一朝身去不相随。今日子女有托,心愿已了,愿追随将军于地下,为奴为婢端茶倒水。“妾三生有幸納于常家,结草衔环难确报将军之万一。愿一子一女规矩做人,不堕乃父贤名,妾将含笑九泉。奴去也!
玉兰绝笔”
读完信,蓝氏放声大哭,过了一会儿又哭有笑地说起:“老常啊老常,你这个老狗找女人的眼光真不错啊。一个愿意给你拉扯孩自扛起一个家;另一个愿意生死相随服侍你到地下。你这个挨千刀的,把我们两个女人坑死了呀!”
看母亲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常捷连忙上前抱住她轻声安慰:娘别太伤心了,眼下还得把宋姨娘后事给办了,把弟弟妹妹安顿好。”
蓝氏又小声哭了一会儿,然后叫来管家说:“宋姨娘有情有义,我竟不知她如此刚烈,早知她如此贞节有情义,我如何不肯让她进门。你带人把宋姨娘棺椁抬入府,通知我们常家本家小辈来吊唁,出殡那日从常府侧门抬出,让常升、常茂为庶母披麻戴孝发丧。常森名字回凤阳老家祠堂,记入族谱,宋姨娘的牌位进入祠堂供奉。常婷以后有我亲自抚养我。”说完之后又悲悲戚戚地哭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