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2 / 3)

资质平平,唯一拿出手的,应是身上功夫还算不错,得到缇帅殷恪和羽林军左右将军的肯定。

总言之,不是治国之才。

宇文晖想是惧怕父亲当众考问他的学业,请安请得磕磕巴巴,站着也是僵着身子。

宇文汲不欲在这喜日子惹不快,没同宇文晖多计较。

“晖儿来啦,今天是你四弟的生辰,你这作长兄的,可准备礼物了。”

宇文晖冷汗渐密,“儿臣来得匆忙,落……落……在殿中了,儿臣即刻……即刻……取来。”

宇文汲扬袖一摆,“无妨,暄儿尚幼,你就算送什么珠宝玉石,他也不识……”

殿中《破阵乐》演至激昂处,宇文汲摩挲着左手拇指的玉扳指,侧耳听了几句,“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着,今日告功成……遥想太宗当年,浴血杀敌,声威何等气壮山河,后世子孙虽承平日久,亦不可荒废刀剑之力。既然你的师傅都赞你功夫进益了,你就和着这鼓乐,为大家舞一曲剑舞助助兴吧。”

冯皇后松了口气,御前不允携带兵戈,她上前轻抚着儿子的肩,“我让宫人为你寻个称手的木剑,你且好好舞一曲。”

不料,宇文晖竟冷汗淋淋而下,他不住拿宽大的衣袖掩面拭汗,瞅了眼宇文汲,复又迅速垂下头,嗫喏道:“父皇,父皇容禀,儿子今天……今天……身体不适……可否……改日再舞……”

如盛夏天,揭开了冰鉴,清思殿中霎时寒气遍布。

玉箸反扣案上,宇文汲不怒反笑,“一会温书,一会沐浴,现在又是身体不适……朕的好儿啊,连朕都请不动了。”

一侧的冯皇后吓裂了心脾,攥紧儿子的胳臂,低声劝道:“舞不好也没甚的,都是家里人,并不会笑话你。可不许任性,没得拂了你平娘娘的面子。”

平婕妤暗地撇了撇嘴,这皇后娘娘看着温良敦厚,实则绵里藏针,明明是皇长子引得皇帝不虞,偏往她这儿扯。

但话茬都递到她这儿了,她坐视不理岂不是大大得罪皇后。她笑着起身,凑到宇文汲身边,出言开解僵局。

“陛下,您得给大殿下时间好好准备啊,蓦地一说,孩子会紧张的。”

宇文汲寒声道,“舞个剑需要准备什么!”

宇文晖却忽然稽首请求道:“儿臣确实……需要时间……准备……请父皇允……允儿臣回宫换件……箭袖……箭袖武服再舞。”

傅太后到底心疼长孙,担心宇文汲继续责备皇长子,不待他发话,抢先应了,“就如此罢,也不必晖儿在两宫来回跑了,皇后派个人回宫取件衣裳来。”

宇文汲其实懒怠再观什么剑舞,只是不好拂了太后的面子,看也不看皇长子一眼,鼻间轻哼了声,算是默许。

冯皇后怕宇文晖继续杵在宇文汲眼中碍眼,忙拉过他,让他去偏殿准备,随后扬手招来黄门,吩咐快快回宫,取件武服来。

宇文晖犹不放心,快步追上领命的小黄门,低语道:“戟子,记住,要箭袖的!”

旁人或许听不清,坐在靠近侧门的长乐听得真切。

她更看得真切,这小黄门,正是白日来淑景殿呈递请柬之人。

她端起琥珀杯,轻啜了口果酒,心绪复杂。猜测,正被愈来愈多的证据证实。

这个名唤戟子的立政殿黄门,服侍伺候皇长子宇文晖,他身染暮山紫,出入过地下密道和赌场,那他的主子宇文晖,想也难以抽身世外。

而宇文晖在宴会上异常之举,简直匪夷所思。平日里,他畏父亲宇文汲如狼如虎,万不敢有一句违逆,何以今日在众人前反而壮起了胆子?又并不是真的上阵厮杀,穿广袖比之穿箭袖,究竟能有多大差异?

是怕他手臂上那些紫斑,赫然见诸堂上吧。毕竟,缇营卫探查密道案的风声,放出已有两日,该听闻的,都知晓了。

长乐公主第一次在宫宴上坐在角落处,现下看来,坐席居偏有居偏的好处。

月上中天,宇文晖垂头丧气地往偏殿中去,长乐借口更衣,唤来缀玉,亦提裙跟了出去。

“臣弟新得了一首古曲,皇兄不嫌弃的话,今日就当着大伙的面,首奏一曲助兴……”起身说话的是邢王宇文漱,长乐托着缀玉的手,蹑手蹑脚离殿,五彩的风灯,高高悬于回廊之上,在舒缓的秋风里摇曳,带出一圈一圈的光影,打在主仆二人的身上。

打草会惊蛇,长乐伸手摘下鬓中玎珰作响的金步摇,紧紧捏在手中。

宇文晖晃悠悠走得极慢,有意拖延几分,对即将到来的表演,充满抵触。

他趿拉着步子来到偏殿,侍立在旁的宫女端来热茶,他接过,狠狠掷了出去,天青色的茶盏摔个粉碎。

父皇母后不在跟前,宇文晖无需隐藏自己的脾气。

远远隐在院中的木芙蓉树下,长乐将宇文晖在偏殿一举一动看得清楚。

早就听闻冯皇后这对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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