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喜止住步子,下意识朝场中看去、再朝四周探望……
不远处的宋识棋正走来,大概是要去找周召礼,而入口在她这边,在着她前行道路的左侧。
魏冬喜换到路的右侧避开,但不想太快就“擦道而过”,刻意放慢行走的速度,由急着赶回教室的疾步变为漫步~
暗中留意的人趁机脱手——“咚!、飕——”
暗淡的晚空一飕长响划过,毫不颤抖的流畅抛物线足以让人直观感受到该重物的杀伤力。
听声临时防御的魏冬喜睁眼被篮球砸到,受力过载般顺势摔仰在地上,一声都没吭。
魏冬喜双手撑着背后的地缓冲,衣裤多出数个脏污的印子,裸露在外的脖颈生出重复堆叠的划痕。
被无端砸到的魏冬喜隐忍着什么,咬紧牙闷声不吭。
“我靠,砸到人啦!”
“快过去看看吧,谁砸的啊?”
“我就说这网建矮了,注意点啊。”
……
“我去我去!”何晔见自己临时兴起的转向一抛真砸到了人,人还摔到地上,威力超过他的预估,出乎意料之余有点后悔,急着从场外跑过去。
个别想过去帮扶的人见已经有人过去,就赶紧走了,主要是晚自习快到点了,有些个回教室要好几分钟不止,便作罢。
周召礼见有人过去,不去就不去掺和了,有位东西落在他这大爷还搁那等着。
本漫不经心等周召礼过来的宋识棋看清摔到在地的人和她隐而不发的表情后,眉尾跳动,但没什么反应。
“同学你没是吧,要不要……”
“这包纸给你,我先走了哈。”
“没事,不用扶,我缓会儿再起来。”魏冬喜仰着下巴,跟路过的几个陌生女同学道谢。
夜风将她脸侧的碎发往耳后吹,无神的两眼陷在一张看不出情绪的脸上。
“同学,你没事吧?”小跑过来的何晔出声喊道,魏冬喜抽空一瞥,碎一眼的冰渣冻得何晔心虚一抖。
“别碰我。”
仰头看的是魏冬喜,这声警告却是居高临下。
何晔的站位正好挡住宋识棋的视野,魏冬喜用仅有何晔能听到的音量小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别碍我事,赶紧滚,否则我申请调监控。”
这是上次在冰柜前被她抢走东西的人。
调监控哪有那么容易,调了也不一定看得出来什么,但心虚的人自然会怕……但能干出心虚事的人,脸皮自然也是不薄的~
拿到东西的宋识棋别过赶回教室的周召礼,不经意往那边又瞥了一眼。
魏冬喜皱着眉,在某人欲走的时候试图动身起身,抬起没多高又吃力瘫倒回去,声音嘶哑地抬音吃通道:“……疼。”
该走的人都走了,四糟趋于安静,但说不定还有个别人在看,他打偏的球,就这样走开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
脸色早已煞白的何晔咬牙不服,打算强行拽她起来,伸出手要够——
“啪!——”
被横插进来的手拍开打断:“我来。”
再次被打断的何晔脸色青红,但吭不出声。
魏冬喜掩下脸,附近的夜灯照在她的额头和发顶,下半张脸隐于暗淡的夜色。
宋识棋背朝她蹲下,扫一眼她凌乱又灰脏的衣裤和几处擦痕,沉声道:“起不来的话,我背你去医务室。”
带摔倒的人主要有两个姿势,他是不会用公主抱那套的,不至于。
魏冬喜盯着他明明还没成年就已宽厚的肩背:“嗯。”
趴在他背上,魏冬喜不由得偷看他的侧脸。
这个背着她的人,侧脸轮廓明朗却不会过于凌厉,她第一次见他就这么觉得了。
夜影在他坠光的眸间投出港湾独有的静逸,魏冬喜克制住想伸手摸他侧脸的冲动,突然说了句告状的话:“他故意的。”
就动机而言,她想揍死这个神经质,就结果而言,这个神经质确实到了客观作用,但仍该死。
宋识棋知道她说的是谁,沉稳地鼻息间嗯了一声。
“你信?”魏冬喜有点诧异。
“嗯,”可能是觉得平白的嗯过于敷衍,宋识棋补充道:“不就是被你虎口夺食的那位么。”
“……”不容小觑啊。
走动时他背部脉动,感受着这点隔着衣服的烫人温热,魏冬喜很想问出口——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故意的吗?
半个篮球场加宽阔走道的距离……
如果她连这等低级抛掷都反应不过来,竞技榜也没什么好冲的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它在空中运动摩擦时的轨迹,任其砸来,这球还有点偏,她甚至调好了受力的位置和角度。
但这点卑劣的心机,她是不会问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