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看了几眼,皱着脸问引路童子。
引路童子恭恭敬敬地回道:“他们是诡梦殿这位姑娘的随从。”
虽然不知道两人的地位,但在这一问一答中,他对扫地童子语气和态度,可以看出扫地童子地位是高于他。
长着白色长眉的扫地童子,梦境般不真实的浮游殿……这地方还真是里外都透着古怪。
季罂觉着不寻常,回到诡梦殿后就把这事跟红玉姬说了。
“魇魔不见踪影,里头的人是一个比一个怪,不知道搞什么鬼?”
红玉姬没回她的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觉得他设局将我们引来这里,目的何在?”
“我哪知道。”季罂才不管他什么目的,“反正这趟我不能白走,他必须把种在我娘身上的魇梦蛊取出来。”
“你娘?”红玉姬扭头看她。
季罂挠着脸,“忘了跟你说,我来浮游殿是为了替我娘破解蛊毒,她跟你一样,十七年前被魇魔种了魇梦蛊。”
十七年前……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年月。
在同一时间于两个人的身上种下蛊毒,只为十七年后的今天能引她和季罂前来。
魇魔费心设这么大一个局,到底有什么目的?
红玉姬猜不到,季罂又无心猜。
她脑子里正回想那奇形怪状的扫地童子,无意间嗅到了一缕奇特的香风,用力吸了口气,发现味道来源于香盘上。
季罂走近了去看,其实和凡间熏香并无区别,不过盯着久看,雾气中有山有水,另有乾坤的样子。
她伸出手,想要将这香捻灭,看看有什么怪异,身后却传来红玉姬的声音,“你我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魇魔的眼皮底下,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还有,晚上最好保持清醒,不要睡太死。”
“你的意思是晚上他会现身?”季罂听她这么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怎么说也是一方大魔,竟然这么鬼鬼祟祟的。”
嘴上埋汰,心里别提多兴奋,这魔头装神弄鬼不肯露面,势必要在今晚见识一下他的真面目,于是季罂早早吃过了晚膳,早早的就躺上床去。
大概是过于兴奋了,她竟然有些睡不着,眼见着天黑了,眼见着过了午夜,两个眼睛瞪得比满月都大。
季罂愁得在床上辗转反侧,起来走了走,又把窗户打开坐在窗上看浮游殿的景色,然而夜色里的浮游殿只有一轮大得像饼的月亮,而且今晚的月亮也冷,冷得她心都凉了半截。
等得不耐烦,她又溜去大殿将香盘仔细查看,然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支香似乎没有燃尽的时候,她用手比划,白日里是这么长,此刻还是这么长。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异常,季罂莫名地挠头,转过身被忽然出现的昭炎吓了一跳。
“你干嘛?”他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昭炎揉着惺忪睡眼,搐动鼻子道:“我听到了女君的声音,出来看看。女君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没有。”季罂笑哈哈地直摆手,“回去睡吧,你做梦呢,梦游了。”
说完就跑回房间,将门关上,摊开手脚大剌剌地倒在床上。
馥馥香雾还残留在鼻尖,她打了个哈欠,睡意跟着来了,即便很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最终还是扛不住,睡了过去。
夜色已经深了,洒落床前的月光渐渐黯然,悄无声息的黑夜里忽然睁开了一双巨大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是一团浓厚的妖雾,它飞落在床畔,贪婪地俯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猎物。
龙凤是人间的祥瑞,是仙神的补品,但盘踞在诡梦殿的青龙黑蛟早已失去鲜美的肉身,只是两具容纳无上力量的空壳神躯。
而它觊觎的正是这些足以颠倒日月的力量,如果能够吞噬,从此为它所用,它便可以永远摆脱神界的控制,成为第五个不受天地管服的非神。
“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妖雾中巨眼猩红,猖獗地大笑了几声,兴奋不已地张开深渊巨口,要将床上的季罂囫囵摄入腹中。
浓浓妖雾充斥了房间,不省人事的季罂完全不知危险临近,眼看要被吞噬,她身上突然金芒闪烁,打出了一道梵印,将妖雾拍散在门板上。
“杀千刀!”妖雾迅速凝聚起来,撞开窗子仓惶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