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魇魔装神弄鬼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立的规矩又多又怪,但待客之道还是有的,就说给她们的饭食,素斋荤食五花八门,是应有尽有。
就是难吃的要死。
季罂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连摘来的新鲜瓜果都是诡异的味道。
索差是奴隶出身,这等饭食还能下咽,怀鱼试着吃了一口就面露难色,而晏骁这样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贵族子弟更不可能勉强自己了。
他给出的评价是,“猪都不吃。”
季罂颇是幸灾乐祸地说:“晏小公子不吃,那怕是只能饿死了。”
晏骁朝她扫了一眼,“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受这种苦。”
“怪我怪我。”万事不顺怪她就对了,“你死皮赖脸要来的时候我其实应该听自己的,一脚踹你回去,也省得小公子活受罪了。”
晏骁被她一句噎了回来,“……”
怀鱼劝他,“公子多少还是吃点吧。”
“估摸着是妖气腌入味了,你就是把浮游殿翻个底朝天,也都是这个味。”
季罂莫可奈何地叹着气,干巴巴地啃完了手里的瓜果,在谢思周毛茸茸的脑袋上擦手。
谢思周嗷呜一声,她撕了一只鸡腿塞它嘴里,“你也吃啊,仙魔之气共同滋养出来的东西,也算是杂.交的宝物了。”
一旁的昭炎拍着胸口道:“小臣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事发生。”
“你那是噎的。”季罂像看傻子似的,丢给他一个白眼,“再说,我们都在大魔头的地盘上了,还能有什么好预感。”
她站起来伸着懒腰道:“我吃饱了,睡觉去。”
魇魔死活不现身,又没踪迹可查,她能怎么办,只能干等了。
只是这也忒受罪了,饭难吃就罢了,怎么床也这么难睡。
季罂躺得浑身酸疼,隔日里手不是手,腿不是腿的。
她拖着一具疲惫酸软的身子爬到窗前,刚推开窗户,乌泱泱一群大鸟扑扇着翅膀飞了过去,那掉下来的羽毛就像铺天盖地的大雪,落了她一脸。
“嗯?”她揉了下眼睛,惊奇地发现外面发生了变化。
昨日还万物不生的样子,一夜间长满了稀奇古怪的花草,还有各种不曾见过的飞禽走兽,恍若梦里才能看到的奇景。
季罂从窗子里跳出去,跟着路找过去,看到一片从云层飞泻而下的瀑布,瀑布下是仙云驾起的浮桥,她走到浮桥上,清澈的水底游出五色鲤鱼,口中水泡一吐,吹出一束晶莹透亮的水花。
她被绮丽梦幻的景色吸引,越走越远,等到清醒过来,已经置身在陌生的地方。
浮游殿布局错落有致,大得像迷宫,她摸不清该往哪个方向走,“长的都一样。”
本来方向感就差,这下倒好,拐几个弯便认不得回去的路了。
“找个人问问。”
季罂也不急,慢慢往前走,走了许久,还是半个人影没见着。
不知不觉走到两根雪白的门柱前,门柱后面的殿门设有妖魔的结界,而上方有一道神光环绕。
说起来也是奇怪得很,一个妖魔居然可以安然无恙地住在神光护持的地方,也不知道和神界有什么渊源。
她抬手去触那道神光,背后突然一声吼,吓得她心都差点跳出来。
“喂,你做什么呢?”
“……”
这破地方喊人的方式都是这么统一的嘛。
季罂转过身去,就见面前站着一个不及腰高的扫地童子,不过他的长相也太怪了吧,为什么小孩脸上要长毛茸茸的两条白眉毛。
童子一手叉腰一手拄着扫帚,气鼓鼓瞪着她,“看什么看?”
季罂噗嗤笑出了声,操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他,“你站在我面前为什么不能看?”
扫地童子大概没想到她嘴巴,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这小辈好没没有礼貌,一点也不懂尊重老人家。”
这浮游殿人没几个,脾气却是一个比一个暴躁。
季罂敛住笑,“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迷路了,请问诡梦殿往哪边走?”
“哼。”扫地童子眯了眯眼,脸上怒气不减,还是硬邦邦道,“跟我来吧。”
他扛起比他都高的扫帚,迈开小短腿走到那扇殿门前,捏诀默咒,那道由魔气凝成的结界缓缓张开。
扫地童子带着她走进去,拨开浮在前方的雾气,眼前便现出了开窗时看到的景色,昨日引路的那名童子正朝这边来,身后领着昭炎和谢思周。
“女君!”昭炎一见她,便眼泪汪汪地抱住她腿,“你吓死小臣了,小臣以为你出了事,急得到处找你。”
“……”季罂用力拔腿,没拔动,只能望天兴叹。
这狗东西怎么到哪都这副狗样子啊。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扫地童子在几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