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江随之开了房门,准确无误地走到床侧坐下,顺手开了床头的夜灯,稍微亮堂了一点,但总体仍是偏暗的。
苏全和柳习就摸在墙后边偷看,老父亲心里气啊,这是得有多熟悉这房间,位置能找得这么准。
“阿诉。”江随之抱着她肩使其坐起身,轻薄的蚕丝被滑落到腰侧。
虽然喝多了酒,但也不是醒不了,苏诉靠在他身上,眼睛仍闭得紧紧的,哑着声音,“……嗯。”
凑着这个姿势,江随之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她一个激灵,瞬时醒了,但酒没解,眼睛睁得大大的,兴奋道:“签字了签字了。”
昏暗的灯光下,那些打印出来的字完全看不清,江随之手掌托着纸面,另只手把笔放到她指间。
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大大的签名,苏诉自然就要签在那个名字下面。
又被他握住手,移到旁边那栏,哄着她写,“签在这里。”
“嗯。”苏诉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模样认真,随后,把笔塞到他手上,“可以洗澡了吧。”
江随之合上文件,放到一旁,“阿诉不是洗过了吗。”
“啊?”她不解。
“衣服都换了。”是纯白的睡裙,颈间挂着他送的项链,他扶着她肩躺下,哄道:“现在该睡觉了,闭眼。”
苏诉依言闭上,又马上睁开,“你现在是不是要跟我一起睡。”
江随之手心贴着她脸侧,“阿诉先睡。”
“好。”她应。
一室静和,江随之在床侧坐了会,直到她再次睡熟,才拿着文件和笔起身。
门被轻轻关上,他说:“这些她不用知道,明天她也不会记得。”
柳习:“……”
苏全:“……”
酒醉会断片,果不其然。苏诉在床上翻了无数次身,怎么躺怎么不舒服,姿势愣是从侧身睡反了个方向,头朝向床尾。
明明已经睡饱了,但就是睁不开眼,苏诉烦得不行,又滚了下身,差点栽地上,这才被吓得精神起来。
不透光的窗帘看不出时间,她披散着头发爬到床头靠着,迟钝回忆,昨天是她喝了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再看到身上的衣服,白色的睡裙,衣服被换过,她猛地坐直。
原先的衣服去哪了,她的表还在兜里,忙下床去找,连鞋也忘了穿。
本以为还在口袋里裹着,却在书桌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银表,她瞬时松了一口气,表盘上的时针正正好指向十点。
手机还关着机,竟然一点想开的想法都没有。苏诉晃到浴室洗漱,镜子里的人面色红润,脸上很干净,所以昨晚应该没做什么大事。
她拿凉水拍过脸后才清醒一点,又移到衣帽间,随便拿了套衣服出来换上。
整个人都是懵的,胃里很空,喉咙也干涩得难受,苏诉开了门准备出去喝点水。
“醒了。”苏诀正好出门,看到了她。
苏诉下意识问:“你怎么从姜姜房里出来了。”
“喊她吃饭。”他斜了个方向,懒懒靠在门旁。
苏诉点了点头,迷茫着问:“昨晚发生什么了,我一点也记不得。”
这断片断得真够严重的,苏诀笑了下,“我昨晚看到,你那位哥哥在被爸妈……”
“被爸妈怎么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在醉酒后做了件很大胆的事。
他往栏杆那移了几步,往客厅看,“都在下面等着,去听就知道了。”
脚步缓缓移动,她伸长了脖子看,下面正坐着三个人,茶几上还放了些包装盒,看着像早餐。
那种预感更强烈了,苏诉闪退回房。
却在门关上的前一秒被她爸爸叫住,声如洪钟,“下来吃饭。”
隔壁房门打开,正好姜议语从里面出来,苏诉找到伴了,忙过去挽住她,“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她脸有点红,恨不得忘了。
距离不长,几句话的功夫就走到客厅里,苏诉没敢往那几个人那看,小声说:“怎么我全忘了。”
“忘了才好。”姜议语又投过去一个羡慕的眼神,她这运气真的差透了。
离得近了,能看清茶几上的几盒面包,充作早餐用。柳习指着这些说:“都过来把早餐吃了,头还疼不疼。”
姜议语说:“不疼了。”
这氛围,越看越不对劲,苏诉偷偷往江随之那瞄了眼,莫名地心虚,“我上去接着睡。”
“站住。”苏全发话了,“吃完,我有话对你们说。”
在家里,苏全从来不端着领导的势头,现在他端起来还真挺唬人的。
江随之拉住她,“吃点。”
珍珠从袖口漏出,撞到她手上,苏诉眼都直了,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