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身心俱疲，她倒头就睡了个三天三夜，过去那一年，简直是把她掰成了两个用，活了二十来年，从来都没有那么累过，刚缓过来点精神，正好是她的二十一岁生日。
22年的第一个小时，是跟家人，爱人，朋友一起过的。
如同往常，热闹的火锅包厢，盛大的烟火气球，总是会送皇冠的蛋糕店，起哄苏诀戴皇冠的朋友们，和用不同丑姿势拍照的大家。
但不一样的是，今年她头上戴的是江随之送的。
姜议语倒完一杯饮料，抬头四处看了看，说：“就剩我们了。”
“好累。”苏诉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天花板，闭了闭眼，“我睡了三天，现在竟然还想回去躺着，童伊凡不是说后面还有活动吗，人去哪了。”
姜议语说：“跟罗契一块去安排了吧。”
“不知道，反正他俩是一块走的。”她一直靠在椅背上，又嫌灯光太亮，手背捂了下眼。
玻璃瓶上一点标注都没有，姜议语喝了口，微微歪了点头，有点奇怪，“这什么饮料，喝着像酒。”
“我尝尝。”苏诉一个半身仰卧起坐，头从椅背上起来，凑着喝了口，丝丝苦味入喉，她拧着眉往椅子上靠，十分有经验地说：“一定不是酒，苦的不好喝。”
桌上有两个玻璃瓶，一个是橙汁的颜色，另一个是葡萄汁的颜色。
苏诉觉着有些渴，另倒了杯葡萄汁，先喝了小口试味，冰冰凉的，像是在林间喝晾冷的白水，只隐隐有种土味，又放心地喝了一大口，“我这杯不苦，但也不好喝。”
“是吗。”姜议语尝了尝，肩膀被冰得一缩，眨了眨眼评价，“嗯，没味。”
这两个人，嘴上说着不好喝，身体倒控制不住，愣是喝完了满满两杯，好在杯子不大，大约三百毫升。
姜议语捧着新倒的黄色饮品，转移到沙发上去坐。
包厢的门没关严，隐隐能听到走廊上的动静，是童伊凡和罗契在说话。
考了两天，情绪还大起大落，苏诉非常疲惫，又倒了杯紫色饮品，靠在椅背上愣神，缓缓脑子。
罗契把拎着的袋子往桌上潇洒一放，拿过盘里的西瓜就往嘴里放，兴奋道：“玩那个炸炸炸，就是国庆那次咱们在酒店玩的那个，老惦记了……嗯，这瓜不错，脆。”
苏诉没听清，但“嗯”了一声，接着喝，这调的什么饮料，越喝越渴。
“喝的什么。”回来的人把她的杯子拿了。
苏诉迟钝地往他那看，“去哪了。”
他走前跟她说过，现在她却眼神透着迷离，江随之往杯子里看，又说了一遍，“妈打来的电话。”
这时，苏诀牵着姜议语往外走，说：“她俩喝了酒。”
“这是酒吗。”离得近，这话听清了，苏诉凑着他手看，准备再尝一口，“不像啊。”
江随之端起看了眼，表情一顿，拉住她手，“是酒，不能喝了。”
桌上的那俩玻璃瓶明晃晃，童伊凡也往杯里倒，打算尝尝这不像酒的酒是什么味道。
喝了满满一杯的人自我感觉良好，迷着眼睛说：“一点感觉都没有，我酒量还不错的。”
江随之摸了摸她脸，高烧都没烫的脸现在就跟那炸好的汤圆样，“头晕不晕，我们回家。”
“……回家。”苏诉眼神都没有焦距，说话慢吞吞的，“哦……睡觉……”
她这副模样，有点像吃撑了的棉花，很懵很可爱，江随之忍不住笑，牵紧她手说，“回家了。”
这酒调得挺厉害，尝着没味，但就是停不下来，一杯接一杯喝，童伊凡这时还没醉，挥挥手大方说：“你们走吧，我来处理。”
江随之的胳膊被苏诉抱得死紧，站起来说：“账已经结了，我们先走。”
刚走出包厢，过了一小段路，苏诉闻到走廊上的香水味，酒劲彻底上来，两腿一软头昏地直往地上倒。
压根倒不下去，江随之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腿刚软了点就被扶着腰捞起来。
“……好冲。”苏诉赶紧贴着他，使劲闻他身上的味道，以此来屏蔽走廊上的香水味。
江随之搂着她往外走，“出去就好。”
提前电话说过，苏诀正站在大厅等，姜议语看着也醉得不轻。
俩滴酒不沾的人，一次喝了两大杯高浓度果酒，没昏死过去就算好的。
外面的空气好多了，但没了空调又很冷。
苏诉坐在车里，身子被安全带架着不动，头抵着车窗，迷茫着双眼凑缝闻风。
行驶过程中，苏诀接到了罗契的电话，没开免提都能听到那边的咆哮声。
“你们几个去哪了！这儿有个疯子要砍我的头！”
苏诀手向右，试了试她脸的温度，“她们喝醉了，回去了。”
“喝醉了？我们啥时候点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