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第二天晌午才有两个丫头端着甜水药汤进来服侍,嘉琬搜遍肚肠也没想起这两个丫鬟都姓甚名谁,很是尴尬地沉默着用了早膳,便将人都遣了出去。

如今靖王府没有女主人,当家的无心理事,人丁也颇稀薄,偌大的王府就他们父女两个正头主子。

靖王不近女色,连个通房都没有,万事不是亲历亲为便是指使小厮;嘉琬则“体弱,需静养”,便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院子里除了些粗使的丫鬟婆子,就只有这么两个能进屋的大丫头;府中的大小庶务则由丁香偶尔来帮着处理。

那两人前脚刚走,门口又响起了拨开珠帘的声音,嘉琬正坐在凉席上,用手指沾了茶水默写节气,对那声音就毫无察觉。

女孩儿用圆圆的手指写下“霜降”的最后一竖,娇嫩的指腹不巧被寸劲割出了细细的血痕,嘉琬只低头吹一吹,便再预备下笔,这时一只玉雕般的大手捉住了她糯米糕似的小手。

“给琬姐儿拿些伤药,再拿一套文房四宝来。”

说话的人声音平缓,却有着极易入耳的魔力。嘉琬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按住自己刚刚的杰作,又觉得自己失了礼,赶紧慌慌张张地摸索着从榻上爬下来行礼,小姑娘张了张嘴又抿紧了唇,看起来非常手足无措且欲言又止。

嘉琬抬眼对着声音的来源,刚刚的动作使蒙眼的纱布松了些,缝隙间能看见来者很高大,穿一身月白色直裰,清俊温润的模样看起来甚至像个少年,只是眼下有些淡淡乌青,衬得他眼神平和到像潭死水。

曾经在脑海里字字斟酌过的说辞,此时尽数卡在了小姑娘嘴边,回忆里染血的枯槁面容与面前的身影重叠,嘉琬喉头干涩,许多疏离、酸涩、乃至怨恨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垂眸,声音微微颤抖着:

“琬姐儿给您请安……请问,您,您是我爹爹吗?”

“……”

这沉默或许只在片刻间,但对嘉琬而言却像捱了一整年,视线里只看见那个人身后的人上前了一步,又被制止而停下,这时一只大手落下来,顺着小姑娘柔顺的细软发丝安慰似的摩挲着。

“是我,琬琬儿。”

陈承衍牵着女儿的小手,在她身边坐下,眼看着小姑娘又是惧怕、又是好奇地伸手,快要触碰到他脸颊时又摸空一样收了回去,掌心中那只柔软的小手也逐渐汗腻腻的。

“是爹爹不好,冷落了琬姐儿。”陈承衍柔声说,“丁香娘子说你很想我。”

嘉琬边以怯懦的语气轻轻“嗯”了一声,一边试着把小手从父亲掌中收回来,陈承衍像是察觉了什么,只稳稳地将女儿的小手握紧了。他回过身,嘉琬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见他语气骤然冰冷。

“你这差事倒是好当,本王的吩咐,只应一声便动也不动了?”

陈承衍久居高位,一句简短的话也气势凌人。

嘉琬正透过纱布的缝隙打量陈承衍身后那个亦步亦趋还脸色极差的“小厮”,他穿一身簇新衣裳,站姿也是昂首挺胸,全然没有下人卑躬屈膝的姿态。

于情于理,主人与许久未见的女儿联络感情,识相的下人就会像她房里那两个大丫鬟,主子一进门便不见踪影了。

而那小厮竟仍毫无惭色,只一抱拳就算是过礼,声如洪钟地回话:“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得了三爷嘱咐,得寸步不离地护在五爷与七小姐身旁,旁的差事都次要。若这点子差都当不好,奴才便愧对为救老王爷而死的老子了。”

嘉琬听得睁大了眼,不仅仅是因为这奴才的颟顸狂妄,竟在言语里处处以恩胁主!更吃惊于这么快就听见了自己这三伯的名号。

靖王府陈家三代单传,到嘉琬的父辈才勉强算是人丁兴旺了一点儿。

头一位靖王是开国皇帝的小舅舅,为外甥打下了大半个天下,是赔了夫人、又赔了几个儿子、再加上一条胳膊,才为老陈家挣下这么一顶天下独一份的、能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位。

他与续弦夫人只有一子,而独子袭了王位后不曾纳妾,只嫡出有三子二女。

长子年少有为也英年早逝;而娇宠养大的二儿子是个纨绔,十几岁就因为调戏表姐被亲舅舅打断了腿;老靖王夫妇警醒下对小儿子更严于管教。

这小儿子行五,正是当今靖王陈承衍,而那个断了腿的行三,就是那奴才口中的陈三爷陈承循。

上一世这位三爷可谓是对嘉琬有“再造之恩”,不过是贬义的。嘉琬死到临头时,这位好三伯为了让她死个明白,透露了正是他的人将嘉琬掳回京城的消息。

也就是说,明面上推翻靖王府的第一只手,便是陈承循下的。

嘉琬并不清楚这兄弟阋墙是如何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三伯对自己的恶意也大得十分出乎意料。

但前世陈承衍对有关于嘉琬的信息,可以说都是慎之又慎,为此,嘉琬自幼就又装病又扮瞎,遮眼的缠带不分白天黑夜地戴着,她曾以为,阖府上下估计只有丁香和狰见过她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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