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那个颤巍巍的声音接着道,“那人来县里没几天,是摆摊写信的,他肯定识字。”
话音刚落,小渔只感觉一只大手一下子将自己拽了起来,瓜条徒劳地用小手抓着她的衣襟,小渔怕瓜条被牵连,连忙将他的手拨到一边。
下一秒,小渔就被扔到了那张长条刑凳上。
“你叫什么,是哪里人?”王文钊看着小渔,抛出问题,语带压迫。
“草民没有大名,认识的人都叫我小渔,是汴州人。”
“哦?汴州的?”王文钊眯着眼盯着小渔,就像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我听你这口音可不像汴州的。”王文钊的语气忽然凌厉,“到是带点儿西蒙国的味道”。
小渔知道这是王文钊在故意吓她,在大渊国五年,她早就将西蒙口音改掉了。
见小渔没有惊慌失措,王文钊有些失望,他眯起眼睛,接着又问,“既然是汴州人,为何又会在石井县?”
“前几年打仗,家里人都死了,村子也烧了,自那时起我就四处流浪,走一处算一处,碰巧到了石井县,只是在这儿稍落个脚。”
“稍落个脚?”王文钊有些玩味地说,“真那么巧吗?”
说完不待小渔回答,接着又问,“你是从哪儿学的识文断字?”
“小人的父亲是私塾先生,自小随父亲学了点皮毛。”
“哦?既然你识字,怎么不找个正经差事,反而要在边关四处流浪,给人写信谋生?”啪!王文钊此时一拍桌子,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是不是因为写信能接触到更多兵丁?”
这一问小渔确实没法回答,她这些年四处流浪本是跟着祝子昂,此时要实话实说就无异于承认自己图谋不轨了。
王文钊见小渔答不上来,乘胜追击,“那么巧两国和谈一定你就来到石井县,那么巧你出身的村子因为大火都烧光了只有你活着,那么巧你家人因为打仗都死绝了又是你活下来,那么巧你正经的营生不找,偏偏四处给士兵代笔写信。”说着王文钊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持军棍的士兵站到刑凳两边。
“说!你是不是西蒙国派来刺杀征伐将军和郎中令的细作!你要是现在招,还能免了这顿打,你若是能在这群人中指认出同党,我还可以保你不死!”王文钊又抛出诱饵。
小渔心中清楚,无论自己能不能说得清,王文钊都是一定要将细作的罪名加在自己身上,他在军中做到都尉,是刑讯审问的老手,即使毫无嫌疑的人到了他手里都能平白多出许多疑点,何况自己的身份确实有问题。
看到刚才那些被打之人的惨状,小渔心中也是发颤。可她此刻若是认了,特殊的身份恐怕会被王文钊利用,成为破坏和谈的一柄刀!
事到如今自己估计已是难以脱身,与其被王文钊抓在手中慢慢折磨,成为把柄,还不如一死来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