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有穿着甲胄的士兵打开门,将他们都驱赶到一处更加宽敞的地方,这里四面墙上都挂满了手镣脚铐。士兵让他们都跪下,动作稍慢一些的就被木棍狠狠打在腿窝上。
小渔抓紧瓜条的手,埋头跪在地上,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我们查到有西蒙国细作混进了石井县,想趁两国和谈之机刺杀我大渊征伐将军和郎中令。这些细作就混在你们之中,识相的早些承认,免得受皮肉之苦。”
这个尖细嗓音的主人正是永州都尉王文钊的下属,功曹沈从。
跪着的众人都被吓得不敢出声,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沈从见状随意在跪着的人中一指,立即有士兵上去将这人拽起来扔到一条长凳上。
沈从对那人道,“有人见你鬼鬼祟祟在街上徘徊,说,是不是西蒙派来暗查军情的细作。”
被抓的那人大惊,连忙喊冤。
沈从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拿着军棍的士兵立即走上前,二话不说便抡起棍子,对着那人一通乱打,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木棍撞击血肉的砰砰砰声震慑着跪着的每一个人。
打了能有二三十下,那人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沈从示意士兵们停下手,又问,“你招不招?”
那人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求饶。士兵们见状又接着打,直打到那人承受不住晕死过去。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被打的人缓缓苏醒,沈从又问,“你招不招?”
再硬的汉子也受不住这几十军棍,被打的那人已气若游丝,认命地点点头,马上有士兵拿着一张供状走上来,捏着那人的手在上面按了个血手印。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沈从揪出了三个“细作”。
此时有士兵通报,沈从的顶头上司,永州都尉王文钊亲自来了。沈从连同一屋子的士兵连忙下跪迎接。
王文钊坐上主位,并没有让沈从起身,而是拿着之前三名“细作”的供状,一张一张细细地看。
看罢,他一脚踹在沈从心口,将他踢翻在地,口中大骂道,“这就是你找的细作?出身背景一概没有,你看看这几个人,全是畏畏缩缩的乞丐,像细作吗?如此拙劣,你当朝廷的那些官员都是白痴吗!”
沈从忍着疼,呲牙裂嘴地爬起来跪到王文钊脚边,吓得舌头直打转,“都尉恕,恕罪,实在是时间紧迫,下官愚钝,没领会都尉的意思,还请都尉,明,明示……”
王文钊被气得有些头疼,祝子昂提前到达石井县,原本的安排都来不及了,他只得匆忙部署,却没想到沈从这个蠢货,手段实在是粗糙。
王文钊对着沈从骂了一声“蠢货”便不再管他,转头对跪在下面的众人问,“你们之中有谁识字?”
没人敢回答,极致的恐惧让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下。
“谁能供出识字的人,我就放他出去。”王文钊放缓了语气诱惑到。
人群里,有人的眼睛亮了亮,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响起,“供出识字的人,真能放我出去?”
“当然。”王文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