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元澄就被门口商贩的叫卖声给吵醒了。
女弟子们陆陆续续洗漱完出了门,只剩她一人在吵闹声中翻了个身后继续呼呼大睡。
在祭祀大典前,长老们并没有给他们安排什么任务,也就是说,这三天完完全全是让众弟子们在锦州游玩的。
日头正好,明亮的曦光将积雪照得如寒冰般透彻,
“起床啦!”周梵音连拖带拽地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起来干嘛?”元澄任她拉着,双眼仍是紧闭,有气无力道。
“外面那个小摊,咱们去看看呀!”周梵音显得很激动,晃着元澄的手臂,兴奋地说,“好多弟子都去了,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元澄拗不过她,只好点点头,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
简单地洗了脸漱了口,她被周梵音带到了商贩的摊前。
一个简单的小木桌旁摆着一口大锅,食客们都坐在小木凳上,甚至连多余的餐桌都没有,他们用手端着碗,吃的却不亦乐乎。
大锅里煮着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小馄饨被包得白白胖胖,随着冒泡的热汤上下翻滚着。
卖馄饨分商贩是一位貌美的女人,她将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盘起,身上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粗布麻衣,但她秀美的眉眼却让元澄忍不住地偷看。
女人抬手擦拭的掉额上的汗,温柔地问她们:“两位姑娘,吃馄饨吗?”
“两碗馄饨,谢谢您!”周梵音笑着点点头。
“好,找个位置坐吧。”女人利拿着大铁勺,利落地挖了两碗馄饨的量,咕咚咕咚地将它们放入大锅内。
元澄与周梵音寻了两个小板凳,刚刚坐下,就被女人招呼着去端馄饨。
女人先是用小勺盛了剁碎的辣椒放入碗中,接着撒下了一些葱花、香菜,还有风干的紫菜碎,她动作娴熟地舀了满满一勺热汤,哗啦一声倒进白瓷碗中,最后倒了半勺陈醋。
还未见馄饨,这汤底的香味就已经让二人直吞口水了。
“不够再来添。”女人将煮熟的馄饨倒入,笑吟吟道。
“多谢您。”元澄捧着碗,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白瓷碗的热度正好可以暖热她被冻得半僵的双手。
坐回位子上,元澄将碗底的料搅匀后,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汤。
汤底似乎是用羊肉熬的,又香又鲜。
元澄挖起一颗小馄饨,放入口中,馄饨皮薄馅厚,她吃得十分满足。
一旁的周梵音亦是如此,她也不嫌烫,没一会儿就把一大碗馄饨吃得干干净净。
正吃着,她们身边走过三两个窃窃私语的百姓。
“白玉怎么还在这卖馄饨?她妹妹都——”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刀疤脸给打断了:“别说这事!晦气!”
“哎呀,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妹妹杀人偿命,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个光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听说昨日行刑的时候——嘘嘘嘘,她在往这边看呢!”光头瞥了一眼正在煮馄饨的白玉,急忙闭了嘴。
白玉手上仍然忙活着,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三人。
元澄向来不爱管闲事,所以她一心吃着自己的馄饨。
而周梵音就不一样了,她听得一脸愤懑,偷偷伸出脚,故意绊倒了那光头,让他摔了个七荤八素。
光头哎哟一声,气急败坏地爬起来,骂道:“谁他妈的不长眼!”
周梵音正要起身,那光头就被刀疤脸拉走了。
刀疤脸一边拽他,一边说:“就要祭祀大典了,眼下锦州不少悬圃弟子,会法术哩!咱们还是别招惹了!”
光头哼了一声,嘴里仍然低声骂着。
周梵音将碗往地上一搁,似乎想追上去。
元澄急忙拉住她:“别冲动,祭祀大典前,咱们不能惹事。”
“好、好吧!”周梵音撇撇嘴,附身将白瓷碗拾起。
元澄也吃完了,起身与周梵音一同走到女人面前:“老板娘,两碗馄饨多少银子?”
“你们是悬圃宫的弟子吧?”白玉接过两个空碗,摆到一边。
“正是。”两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悬圃宫的弟子不收钱。”女人笑起来,若柔柔春水,她的声音也极其好听,像是三月绽开的桃花。
“这不合适吧...”周梵音看看元澄,又看看白玉。
“有什么不合适的?刚刚谢谢你啊,小姑娘。”白玉推开了元澄递银两的手臂,“这两碗馄饨,是敬给祭祀大典的。”
锦州人对于祭祀大典十分看重,这同样也源于他们信奉鬼神的观念。
白玉既然这么说了,两人也不再执意给钱。
“多谢白玉姐。”元澄笑道。
白玉先是一愣,随后也笑了: